夏油傑被氣笑了,男人一貫溫和的笑容變得似笑非笑,對着五條悟微微眯起眼,語氣不輕不重的說道: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說人話。”
夏油傑都不給五條悟說實話的選項,這家夥就從來都是不說人話和說鬼話這兩種模式。
“……”
五條悟鼓起腮幫,表現出一副貓貓委屈的樣子,栖川鯉打開了盒子,看到的裡面比項鍊還要耀眼閃亮的禮服裙,栖川鯉瞬間就明白了這條裙子的含義。
這個才是她真正的禮物吧,是因為聽到剛剛她說她已經買好了,所以才沒送出手。
栖川鯉蹲在地上,仰着頭看着面前那兩個一個坐着一個站着俯視她的巨人,栖川鯉的這個姿勢更像是地上的小奶貓遭受着人類的俯視,栖川鯉望着五條悟咧嘴笑道:
“這條裙子,是我的嘛?”
五條悟垂着眸注視着地上的少女,聲音悶悶的說道:
“你不是已經自己買好了。”
“你可真不懂啊,女孩子的衣櫃永遠不會嫌棄多一條裙子的。”
栖川鯉有時候和一般的女孩子不一樣,但是有時候卻又是普通的女孩子一模一樣,顔值控,愛漂亮,喜歡打扮,到處玩,她不拒絕漂亮的事物,也不拒絕讓她變得漂亮的事物。
栖川鯉雙手捏着裙子的肩部把整條裙子半吊了起來,她看了看整體效果,栖川鯉突然感覺到了一種甜蜜的負擔:
“嗚嗚嗚,好好看,但是這條好像是公主裙,不适合明天的舞會哎——”
栖川鯉的理智快被這條公主裙給帶走了。
五條悟說得對,哪個少女能夠拒絕閃閃亮亮的裙子呢。
就算不能穿到舞會去也不妨礙栖川鯉有想試一試的沖動!
栖川鯉再一次的抱着盒子吧哒吧哒跑進了夏油傑家的浴室,那熟練的步伐和架勢,仿佛沖進去的是她家的浴室一般。
客廳裡又回複了安靜,隻剩下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對視,夏油傑垂着眸伴随着鼻尖的咖啡香,他露出一種回憶的表情:
“唔,上一次參加什麼舞會的,還是幾年前的事吧,保護政要。”
雖然高專大部分的任務都是祓除‘詛咒’,但是作為特級的五條悟和夏油傑這兩個人的業務就更加廣泛了,有時候他們還有保護被‘詛咒’的政要,會出現在各種場合,像栖川鯉期待的那種音樂舞會,早幾年的時候兩個人也參加過,隻不過,是一場紙醉金迷讓人作嘔的舞會罷了。
“唔——忘了——”
五條悟不去記不重要的事情,太浪費他大腦的容量了,他說忘記是真的忘記,一點都不存在任何的印象了,夏油傑聳了聳肩,行吧,這個人讨厭的事情一向忘得很快。
哦,除了某個家夥。
夏油傑注意到五條悟趴在椅背上,望着浴室的方向,男人挑了挑眉,去彈了一下那個幼稚大人的額頭:
“别看了,像個變态。”
“????”
五條悟納悶的歪了歪頭:“我說傑,你和我比起來,你更像壞人和變态吧。”
“????”
夏油傑也歪了歪頭,他被五條悟這幅理直氣壯又理所當然的語氣給氣笑了:
“你是哪裡來的結論?”
“硝子說的,你就像那種穿着袈裟的和尚在路邊傳銷欺騙無知的人類進入傳銷組織坑錢的人。”
“……你這個形容非常的……具體。”
夏油傑抽了抽嘴角,一時間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氣,他擰了擰鼻梁有些無奈深深的呼出口氣來:
“讓我思索一下,先揍你,還是回去揍硝子。”
不是,你已經決定好順序了啊!
“如果我是傳銷組織的頭頭,我第一個要幹掉的人就是你。”
夏油傑毫不留情面的把假設貫徹到底,五條貓貓驚呆了:“為什麼!!”
“你是我大業上最大的阻礙。”
“!!!!傑!!你冷靜點!我是開玩笑的!你是最好的了!是男菩薩,是男媽媽——”
夏油傑這次腦門上的青筋是完全爆起來了,他咬牙切齒的問道:
“這又是哪裡來的結論?”
五條悟遊離了一下視線,心虛的吹着口哨輕聲說道:
“鯉醬鴨。”
還鴨。
見鬼,為什麼鯉醬會得出這樣邪門的結論?
“咔嚓。”
浴室門被打開了,夏油傑倒是想要問一問,為什麼少女會給他做出這樣奇怪的結論,等着少女從浴室裡走出來,夏油傑張了張嘴,那句會打擾此刻氣氛的話語,被他停在了嘴邊。
那個穿着公主裙的小公主從浴室裡走出來了,是頭頂着包包頭的小公主,是穿着毛茸茸小拖鞋的小公主,手裡拎着裙擺,往前一颠一颠的走着,那毛茸茸的拖鞋一下又一下的從裙擺下冒着頭,但是即使是這樣,栖川鯉依舊擺出了小公主的氣勢,挺直背脊,微擡下巴,像一隻驕傲的小貓咪,翹着尾巴朝着他們走過來。
夏油傑喉間發出一聲輕笑,不愧是鯉醬,裝備不足,氣勢到位,王冠沒有,氣場要有,這種自信的氣場倒是和五條悟一模一樣,該說這兩個人不愧是遠親麼。
精緻的鎖骨襯托着脖頸上的項鍊,漂亮的胸型被公主裙的胸托完美的勾勒,少女的皮膚很白,奶白色的膚色在燈光下白的能帶上一層柔光,即使不用化妝她的外表都是精緻好看的,現在她走到兩個男人的面前,他們能從她的表情上感受到她全身散發的高興。
她高興的時候,就像一朵綻放的花朵,由内而外的綻放着一種美麗,從外表,到内心,五條悟和夏油傑兩個人在此時有着一瞬間同樣的想法,這朵稚嫩的小花苞,現在好像,已經開始含苞待放了。
那個,抱着胖達布偶玩具的小小女孩,會不懼怕他們身上的戾氣和血腥的女孩,已經長大了啊。
栖川鯉拎着裙擺左擺右擺讓裙擺擺動起來,漂亮繁複的公主裙,隻要裙擺旋轉起來的時候才是最美的,但是隻是栖川鯉的這幾個動作,裙擺上的流光已經晃出眯眼的光影了,五條悟站了起來,男人一米九的高度瞬間把栖川鯉那嬌小的身形給對比下去了,他朝着栖川鯉伸出手,那一瞬間夏油傑以為五條悟會問栖川鯉,要不要來一支舞,但是他高估五條悟了,那個家夥,是認真又真摯的對着栖川鯉伸出手,低聲問道:
“要轉圈圈麼?”
要轉圈圈……麼?????
有時候,大概真的就是貓貓之間的電波是相通的,栖川鯉咧起嘴,伸出小爪子握住了五條悟那隻寬大的手掌,男人一隻手插着口袋,另一隻手則是握着栖川鯉的小手,拉着她舉高,就是站在原地不動,五條悟帶着栖川鯉原地轉圈圈,那裙擺綻放起來,栖川鯉肆意的旋轉,舞動,指尖的帶動讓少女肆無忌憚的在屬于男人的領域中綻放出最美的瞬間來。
穿着公主裙的漂亮少女和簡單的公寓客廳是格格不入的,但是少女卻旋轉出了綻放的裙擺,栖川鯉一隻手拎着裙擺,另一隻手舉高與五條悟的指節交錯,交疊,抹胸式的公主裙因為舉高的那隻手,栖川鯉小巧渾圓的胸型聚攏在一起了,白皙纖瘦的那隻擡高的手臂好像一隻優雅的天鵝頸。
五條悟沒有動,似乎看着也沒有任何的動作,隻是單純的站在原地,擡起手憑借着身高牽着栖川鯉的手臂帶着她讓她放肆旋轉,但是實際上,他從未停下來過,每一次栖川鯉的旋轉,他牽着少女的手指都要短暫的放開,然後再重新的牽回來,他們的手指交握着,交纏着,交疊着,交錯着,明明隻是單純的指尖的碰觸,但是一次一次,好似糾纏出了旖旎的味道。
栖川鯉是個體力渣,轉了好幾圈之後她就有些頭暈站不穩了,剛開始轉的有多開心多快樂,現在就有多暈眩,栖川鯉晃晃悠悠的踉跄了兩下,然後整個人往後倒了去,五條悟捉着栖川鯉的手,讓她沒有一下子的倒在地上,而是一種一支舞的結尾動作一般,五條悟拉着栖川鯉的手臂,讓栖川鯉倒出了一個漂亮的傾斜角度。
“要摔了要摔了——”
栖川鯉感覺自己就是個比薩斜塔,正在以小幅度的傾斜角度一點點倒下去,夏油傑看着兩個人浮誇的動作,他一隻手握着咖啡杯,一隻手摟着少女斜下去的腰肢,敷衍的回應道:
“嗨嗨,我接住你了。”
栖川鯉的身形完美的陷進夏油傑的手臂之中,男人可以輕松的一隻手環住她,五條悟怕扯痛栖川鯉,看夏油傑接住了栖川鯉之後,就迅速放手了,這下,栖川鯉就更加直接的摔進了夏油傑的懷裡,小貓直接窩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