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讓他昨天猜拳輸了呢。
五條悟想起來了,“哈哈,隻準備你和津美紀的就可以了,瀾一時半會兒不會醒,吃完早飯你們自己去上學哦。”
伏黑惠見他朝陽台走,“五條先生不留下來吃個早飯嗎?”
“不,我還要去見個老東西。”五條悟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從敞開的窗戶裡直接跳了出去,“有什麼情況就給我打電話。”
伏黑惠跑過去一看,剛剛蘇醒的城市街道上哪有五條悟的影子。
術式,那麼厲害的嗎?
月城瀾醒來是在一片黑暗的荒地,她站在原地靜默了片刻,神思收攏,記起她之前已經被五條悟帶走了,因為咒力損耗過度她現在應該正在沉睡。
握了握拳,那股疲憊感全然不見,身體格外輕盈。
不真實,是夢。
她為什麼會做夢呢?
沒等她去深想這個問題,一股失重感從腦海深處傳來,巨大的吸力将她拉扯進另一空間,周圍密集浮動的紅色光點把狹小的天染成暗紅色,焦黑的土地上遍地可見小小的土堆,所過之處血色的荊棘破土而出,鋒利的尖刺紮破了她的腳心,清晰的痛感讓她皺了皺眉。
月城瀾閉上眼,片刻之後重新睜開,周圍荊棘褪去,腳底的傷口也消失不見。
既然是她的夢,自然是她說了算。
她并不着急清醒,而是打量着四周,她今天的夢和她的領域竟然一模一樣,這裡是一片古戰場,亦是一處人間煉獄。
具體年代不可考,第一次清醒地見識到自己的領域是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領域展開之初她本人是非常疑惑的,因為這個領域呈現的真實感超出她的理解,仿佛是真正發生過慘烈戰争的某處。
作為領域的釋放者,她給出的第一個意識指令是否定,可詭異的是領域并沒有立刻崩塌,而是從頭頂,從腳下,從處處小小的墳茔,從四面八方傳來低聲絮語,統一呼喚着她的名字。
結束之後她問天元為什麼會這樣,可天元隻是告訴她等她完全接納了自己的領域就會知道了。
今年是去年的重複,但是除了聽到那些呼喚之外,還有微弱的呼救,以及她捕捉到那些呼救聲時腦海中閃現出一些不存在的記憶,那是死在這片戰場上的衆生九相。
屍體在風吹日曬下變色,從九孔出膿生蟲,蛆蟲、鳥獸開始食屍,屍體膨脹,膿血溢塗,皮肉腐爛,僅存筋骨,或燒為灰燼。
領域結束後那些畫面還牢牢盤踞在她的腦海,整個人如同被扔進無量空處般呆若木雞,稍微掌握住自我意識之後腦袋就是鋪天蓋地的痛,痛得她發昏。
此刻,她走在這個領域翻版的夢境裡,一如既往地聽到了那些絮語,雜亂的聲音彙聚成一條細小的河流,她在源頭處看見一座骸骨堆積的小山,徘徊在此處的回憶忽然朝她湧來,透過她的身體直接灌入腦海,如驚濤駭浪,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瀾!”
臉頰生疼,月城瀾猛地睜開眼,吃痛地抽了抽嘴角,一隻手連忙覆上來摸了摸,“剛剛一直叫你都沒叫醒,痛噢?我給你拿冰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