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邁開腿很快就追上了前面跑的人,五條悟抽空咬了熱乎的紅薯一口,被燙得吐了吐舌頭,“又不是把林子給燒了,這麼激動做什麼,燒了還能再長嘛。”
夜蛾正道在後面抄起月城瀾遺落在原地的掃把,上氣不接下氣地跳腳,黑着臉眼睜睜地看着他們像猴似的蹿走。
這幫熊孩子,他就多餘擔心他們。
大少爺說幹就幹,隔天就撲到了術式的鑽研上,關于無下限術式的事情月城瀾幫不上忙,隻能在旁邊翻着她的書。
夏油傑習慣性地瞥了一眼,掃到的一行字卻叫人心驚肉跳:遇佛殺佛,遇祖殺祖,遇羅漢殺羅漢,遇父母殺父母,遇親眷殺親眷……
他眼角輕輕抽搐,定睛細看,确認自己沒有看錯,不由開口問道:“你在看什麼?”
月城瀾把書封翻過來給他看,封面上畫着一座古老的寺廟,浮誇的藝術渲染,金閣寺幾個燙金的大字印在旁邊,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寫着作者的名字:三島由紀夫。
“小說嗎?”
“嗯,根據五十年前金閣寺僧徒縱火的真實事件改編的。”月城瀾翻回夾着落葉的内頁,“感興趣的話我可以借給你,不過我不建議你看這本。”
夏油傑來了興趣,“為什麼?”
月城瀾短暫地沉默了一下,“故事的主線其實并不複雜,但内心戲和意識流的描寫很有意思,對夏油君這樣感性的人而言容易入戲太深。”
手指敲了敲腦門,夏油傑道:“感性嗎?原來月城是這樣評價我的啊。”
“如果評價錯了我表示歉意。”
“也不算錯。”夏油傑無奈地笑笑,他的視線又掃了一眼她手中的書頁,“不愧是月城,一般人很少看這種意識流文學,會覺得非常晦澀難懂。”
“還行,一個人走向堕落,激發出人性的陰暗和扭曲的性格,從術師的角度分析不過是人心的詛咒罷了。”月城瀾神色淡淡,“我從一定程度上贊同人性本惡論,不然的話這個世界也不會有這麼多詛咒了。”
“那不是因為非術師不會控制自身咒力造成的嗎?”
話音剛落,夏油傑收到了月城瀾略微意外的視線,他輕咳一聲,将自己不小心脫口而出的心裡話掩去,“如果是月城的話,會在看到一個人朝深淵墜落的時候撈他一把嗎?”
月城瀾收回眼角的餘光,“不會。”
夏油傑瞳孔微微一縮,“為什麼?”
“我從不扮演救贖者。”她擡眼看向不遠處反複練習省略術式結印的五條悟,“拯救世界的是神明,不是惡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