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禮尚往來,五條家的大少爺也沒少吃虧。
都是貓憎狗厭的年紀,即使是天才兒童,大人也不想管他們,于是在來到五條家的第五個月,兩個七歲才過一半的小孩子一個不留神就打起來了。
小孩子打架不分男女,也别問七歲的孩子能有多大的力氣,那是兩個在不久的将來都成長到頂尖術師标準的孩子。
家主頭疼地看着面前兩個鼻青臉腫的小豬頭,渾身髒兮兮的就像在泥巴地裡滾過,大少爺硬氣地不吭聲,另一個本就人前人後話都少得可憐,别指望她辯解什麼。
雙方僵持不下,活像供了兩個祖宗。
家主耐心告罄,他重重地敲了敲桌子,“我最後問一遍,是誰先動的手?”
“我。”
“我。”
五條悟惡狠狠地瞪了出聲的月城瀾一眼,漂亮的蒼天之瞳滿是警告。她動了動嘴,徹底不說話了。
養好傷後,月城瀾被家主安排去學習武士刀,算盤打得不錯,小孩子體力有限,每天在道場裡練到精疲力盡還能有什麼力氣折騰,這一明智的安排導緻五條大少爺很久沒見到人。
後來他閑不住跑去看她練刀,那雙素來沒什麼表情的臉紅撲撲的,一雙褐瞳格外得亮,亮得他仿佛要被那束光灼傷。
月城瀾被送到五條家之前做過全方位審查,咒力和咒術,優秀的天賦放眼當代也是鳳毛麟角,沒有哪個家族會不願意收留這樣一個未來無限的孩子,培養好了,将來就是家族最鋒利的刀。
但五條悟知道她不會成為任何人的刀,小貓永遠有自己的想法,而且,五條家有他已經足夠了。
離聖誕還有一周,之後就是新年,但咒術師的任務還在繼續,家入硝子看着學生名單上屬于月城瀾的名字下面始終挂着任務中的牌子,“是今天吧。”
夏油傑的視線看向上面一排,在五條悟的名字下面看到了請假兩個字,“嗯。”
十二月十八号,月城的生日,月城媽媽的忌日。
東京下雪了。
千鳥淵公墓,一身黑衣的月城瀾彎腰放下一個包裝精美的蛋糕,“臨時有去北海的任務,在回來的路上順道買了一個,不要介意。”
潔白的雪花一片一片落在她黑色的長發上,沒有咒力的驅逐,很快頭發便聚起了一小撮白霜。
“以前不知道你們怎麼能這麼忙,現在理解了。”月城瀾看着墓碑上并排挨在一起的兩張照片,十年過去早已模糊不清,她手頭沒有父母的照片,隻有少得可憐的記憶,可怕的是記憶也會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