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就勉為其難地順了柏季齊的意,飛到高空中去尋找所謂的城主府。幸好并不難找,城主府就是春田城裡最豪奢最顯眼的一座建築物,以柏水青的眼力遠遠便瞧見了。他一手提着柏季齊的衣領,毫無顧忌直接闖進了一間會客廳。幾位看起來頗有身份的人像是在談論什麼要事,忽然聽見牆體破裂的聲音,然後便是兩個陌生人旁若無人地站在大廳之中。不,是其中一個人站着,将另一個昏死的人摔到地上,口中毫不見外地甩出一句:“為他醫治。”
春田城城主:“……”
以及其他一同議事的頗有地位的大人們:“……”
這是哪來的瘋子!破門而入還要求主人家治病!
春田城城主傅康容隻覺得自己在這些合作夥伴面前丢了個大臉,面皮紅脹,壓着怒火,冷冷說:“我乃春田城城主,可不是什麼治病救人的善堂,豈容你如此無禮?來人,将……”
“這家夥說你認識他,你且上來認認人,否則他就是錯過診療時間,死了也與我無關。”柏水青一個揮手,一道勁風便在石柱上印下深深的一道痕迹,讓在場衆人心口一寒,好深厚的内力!
而且聽他話音,這個不請自來的來客似乎與地上昏倒的病人關系并不如何友好啊,話裡盡是生死由命的冷漠。傅康容臉皮一抖,還想罵人,迫于柏水青的武力值,隻好把那串不好聽的髒話咽下去了,勉強上前幾步,去仔細分辨昏死那人的容貌。
“這……這是蕭南王柏季齊!”傅康容一聲驚呼,連其他原本袖手旁觀的看客也一同圍上來。
“沒錯,的确是蕭南王無疑。”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又是這副慘樣?”
“難道是被歹人所傷……”說話的人用餘光輕輕瞟向柏水青,‘歹人’是誰已經不言自明,但冷不丁和柏水青冰寒的眼神對視上,他立刻把後面的話吞下去了,轉移話題般喊道:“快,快将大夫喊來,再拖下去恐怕性命堪憂!”
……
為何在場所有人都認識柏季齊的容貌呢?很簡單,柏季齊此人好奢侈享樂,也好瓦舍勾欄,隻有要熱鬧的地方,或是揮金如土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每到一個新的城池,他總會翩翩出現在任何熱鬧的筵席上,更會邀請所有上層的貴人一同玩樂,自然就被所有人認識了。
這次還要多虧他這天生的玩性,否則以柏水青糟糕的生活能力和交流能力,能不能盡快找到一個靠譜的大夫為他治病也難說。
總之,雖然衆所周知柏季齊是個沒什麼前途的草包王公,也不得王上看重,但現在他的王室身份還是起了一點作用,即使是個草包王公,生命垂危還是要盡心救治的,否則傳到王上的耳中,就不僅是救治不力,更是藐視王室。
“這位貴人是食用了不該吃的食物起了紅疹,連帶有了高熱的症狀。好在他身體康健,服藥後病情就可以大大緩解,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醒了。”傅康容城主府上養的府醫四平八穩看完病,從容溫和地說道,讓人不自覺地就随着他的聲音放下了心。
第二天早晨,柏季齊果然幽幽轉醒,眼神清明,無甚病容了。周圍盡是陌生的景色,他剛睜開眼時還反應不過來,等昨日的記憶湧上來,他才憶起發生了什麼。扭頭看到旁邊一張表情臭臭的美臉,就笑開了:“小眉!”
朱眉眉頭叉着,很不高興地說:“叫什麼,喊魂呢,要不是你病了我不得不留下照看,現在我就和然然姐一起去荷花池遊玩了。”
那個不要臉的心機狐妖真夠賊的,本來她也是要跟着去的,結果他涼涼來了一句‘我看那城主不像是個好人,心裡似乎打着什麼主意,總要留一個人在這裡照看他,否則發生了什麼都不知道’,于是全場唯一和柏季齊關系親近的她便被留下來了。果然是個狐妖,為達目的,構陷人家無辜城主的手段使得很熟練啊。
柏季齊自動把前面和後面忽略了,隻有一句‘你病了……我……留下照看’入了他的耳,于是他甜蜜一笑:“我便知道你如此關心我,都怪我,不該吃那蘑菇,害你白白擔心。你累壞了吧,要不要上床休息一會兒?”
風餐露宿了許多天,昨日在奢華的城主府客房香噴噴睡了一覺,今日早上才過來看了兩眼的朱眉:“……大白天想什麼白日宣淫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