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假的,世上哪裡來的仙。”春花不相信。
雲溶溶于是解釋:“假是假,不過這個青精飯吃了确實很好。”
“南燭葉性平,味酸、澀,養肝腎,補陰陽,駐顔明目。如此說來,吃了也是很有裨益。”
“養生,也是一種長生之法。”雲溶溶說道。
“你既然這麼說,我等一下吃上一碗吧。”春花話裡還是有一些嫌棄。
石螺都洗幹淨了,雲溶溶就開始準備配材了,姜蒜拍散了,幹椒切得細細的,一把子青花椒,一塊豆腐乳,一點點清酒和醪糟。
石螺在鍋裡炒上一會兒,雲溶溶把姜蒜花椒什麼的都加了進去,然後抱過來一個罐子:“上一回楊錄事給的糟辣椒,這個做石螺最好了。”
“其實糍粑辣椒也好。”雲溶溶決定有空了做上一些。
“石螺性味甘寒,清熱,補中益氣,清明時節吃螺最好了。”
“煮上半個時辰,保證都熟了。”雲溶溶想了一下,說:“再要準備一些細細的竹簽子,否則等一下沒有辦法吃螺。”
雲溶溶自然不會覺得刑部這些官員會做得出衆目睽睽之下嗦螺這種事情。
“上一回做簽子羊肉剩了一把,我去拿來。”林娘子想起,在案台下的櫃子裡翻了一下,果然就有。
“這樣肥瘦正好的豬排最适合燒了,且要用菜籽油,燒出來就會非常香。”雲溶溶用黃酒、醬、胡椒、糖和鹽調了一碗醬汁,把豬小排腌好了,下鍋慢慢炸了。
“稍稍變色了可以。”她把排骨撈起來,在鍋裡炒了糖,加上已經炖了一晚的骨湯,再把豬小排放到鍋裡,加了蔥、姜、醪糟,再就是一點點搗碎了的潼蒺藜和白蒺藜。
“收汁了就可以吃了。”
“芎芷魚頭也要炖上了,這個越煮湯越濃。”雲溶溶把江叔已經收拾幹淨的魚頭放到鍋裡慢慢煎,告訴春花:“魚湯要奶白,一定不能用涼水。”
“川穹和白芷放進去一起煮,味道就出來了。”雲溶溶加了一把幹菌子,豆腐也放了一塊。
“鹽可以晚一些再給,早了魚湯就沒有那麼鮮了,而且會越來越鹹。”
春花在一旁記着,問她:“幹燒魚尾怎麼幹燒?”
“劃一下花刀,放到鍋裡慢慢煎到兩面焦,加一點蒜子辣椒,姜可以多放一些,黃酒和醋也要放一些,最主要的就是青蒜葉子了。”
“魚的身上,魚尾最是好吃了。”
春花于是說起了一些時下的風俗:“每每有殿試會試高中了的,家裡都要辦燒尾宴。”
“也有官員升遷,講究的也要辦一場。”春花說起這個就很在行了:“宴上都是什麼貴妃紅、長生粥、甜雪、白龍曜、雪嬰兒。”
“一些奇奇怪怪的名字,講究得很,做出來的味道也是一般。”
“倒是不如在街上吃一碗魚面來得自在。”
“你吃過燒尾宴?”雲溶溶很好奇這個。
春花意識到什麼,随便帶了一句過去:“我那個阿兄當年進了西營,我的阿娘就辦了一場。”
“他的同窗很多,來來回回也就吃了三五遍。”
“哦——”雲溶溶把鍋裡魚尾翻了一下面,說:“你說的什麼白龍曜玉露團我也沒有見識過,不過可以想到燒尾宴上定是沒有燒魚尾的。”
春花接受到了林娘子的死亡目光,正想解釋一下,雲溶溶就說起了一個典故:“你說的雪嬰兒我不知道用的什麼做的,不過史上倒是真的有一個關于嬰兒手的故事。”
“說是有一位君王,一日對着宮裡的廚子感慨,天上地下自己什麼都吃過了,就是沒有吃過嬰兒手,不知道是什麼味道。”
“廚子聽了,回家殺了自己的兒子,給君王獻上了一道嬰兒手。”
春花很是惡寒:“竟然有這樣的事。”
世風日下真的什麼都有。
“嗯——”雲溶溶想了一想,說:“當時君王身邊的一位重臣就上奏,說是虎毒不食子,一個廚子毒到了如此,不應該留在宮裡。”
“可是君王對于廚子的做法很是觸動,覺得他也是為了表示自己的忠心,對他更加寵信。”
“後來,那個廚子與一個篡位的佞臣勾結,把君王囚禁在了殿裡。”
說到了這裡,雲溶溶有一點猶豫。
“後來怎麼了?”春花很好奇。
“君王活活餓死在了殿裡,身上都臭了,才被發現。”
“活該!”春花很是不忿:“他因為吃活活害了性命,自己也沒了性命,也算一報還一報了。”
“是極是極。”雲溶溶于是學着那些刑部官員,很是附和。
山藥芝麻牛乳糊做起來也很費時,擔心雲溶溶的手,春花主動攬了活,拿出小石磨慢慢地磨,山藥和芝麻分别磨碎了,至于糯米則要泡上一會兒,不然磨不出漿,煮的時候雲溶溶加了一點糖漬玫瑰,喝起來就甜了許多。
春花在自己碗裡放了松子和核桃碎,說:“我今日要喝三碗。”
“不要說三碗了,十三碗都可以。”雲小娘子很是大方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