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很乖巧,即使醉得不行,一路上也沒折騰人,安安靜靜在角落裡縮着,時不時輕聲呓語兩句。
喻遲音被勾出好奇心,挪動着拉近身位,俯身側耳傾聽,隻聽小饞貓含糊着說着:“好疼,疼...”
她吓到了,憂心是不是小饞貓身上有什麼不适,趕忙将人拉到懷裡,摸着沈寄燙手的臉頰,不是很放心,低聲問着根本就不清醒的人。
“哪兒疼?”
“......”
“不會燒壞腦子吧?”
“......”
“是不是應該把你送去醫院?”
“......”
喻遲音感覺自己的腦袋裡宛如被一團漿糊糊住了,思維遲滞,嘀咕了一句:“怎麼好像我自己也醉了?”
“嘭——”
車身後部被沖撞到了,司機下意識踩下刹車,兩個迷糊着的人齊齊往前一摔,幹脆摔成了一團。
喻遲音捂着腦袋,小醉鬼沉重的身子壓着她,她掙紮不得,前排司機轉頭問:“喻姐,還好嗎?”
保镖在車子挺穩的第一時間就解開安全帶下車去查看情況。
一輛銀灰色轎跑追尾了他們,剛好是在等紅燈的時候,撞得不算嚴重,銀灰色轎跑主駕車門打開,下來了一個眼熟的人。
保镖眼皮子一跳,立馬就想轉頭救走。
“哎喲,這不是那誰嗎?”蔣勝浮誇到像是認出了失散多年的親人。
保镖大哥嘴角抽抽,隻好停下腳步,準備應付狗皮膏藥的死纏爛打,不難猜出蔣勝是故意撞上來的。
作為他家雇主的表哥,這位也不是第一次纏着喻遲音了,身邊的人都知道喻遲音顧忌外祖家的關系,平時都是能忍則忍。
他掏出手機,選中聯系列表第一位,快速摁出一串字符,當即點下發送。
正在替喻遲音處理熱搜的李然手邊私人手機“叮咚”一聲響,這個号碼是專門留來緊急時刻聯系用的,所以她立刻打開手機查看。
【保镖小丁】:蔣勝,山南路紅綠燈,喻姐酒醉。
短短一段話,将事情交代清楚,李然當即站起身來,抓起外套急匆匆離開。
而在現場,蔣勝正纏着要打開車門,嘴上還大大聲叭叭道:“诶,車上是不是我音音表妹,有沒有受傷,你打開車門我親自跟她道歉。”
隔着車門都能聽得清清楚楚,為了保障隐私性,這輛商務車四面玻璃都貼了超高隐私性的膜,裡面甚至還都加裝了小簾子,蔣勝蹦來蹦去的,就是看不到裡面任何動靜。
“瘋子。”喻遲音煩不勝煩,辛苦推了半天,才把小醉鬼推到一邊,費勁坐起身來,捂着腦袋,根本沒力氣去将沈寄拉回座椅上。
她摁下車窗,蔣勝興沖沖從保镖身側伸出腦袋來跟她打招呼,“哎,表妹,音音表妹,你還好嗎?要不要表哥送你去醫院啊?”
“滾。”喻遲音頭疼欲裂,随手從車座上抓了一瓶水就扔過去,蔣勝閃得快,沒被砸到。
但喻遲音再好的教養現在也繃不住情緒,蔣勝吓了一跳,從來沒看過喻遲音這副冷臉,他嗫嚅着,又不甘心退縮。
“我是關心你,表妹,你看起來不舒服,要不還是表哥送你去醫院看看吧?”
“呵。”
喻遲音已經察覺到不對,看來那杯酒有問題,她原來以為是沈寄酒量不濟才會醉成這樣,蔣勝越是纏着,越是暴露了自己的算盤。
“想死嗎?”喻遲音舉起手機,在蔣勝眼中解鎖,按下一串号碼,撥出。
“嘟——”
還沒響第二聲,對面就傳來一聲溫潤和藹的聲音,“乖囡囡,怎麼突然想起給外婆打電話了?”
“蔣勝,給我下藥,現在撞了我的車,還纏着不讓我走。”
二十六歲的喻大影後并沒有因為當即找大家長打小報告而不好意思,她們是在市中心出的車禍,周邊已經有不少人聚集過來。
喻遲音将車窗升起,隔絕窗外一切,她摁着越來越暈乎的頭,揉揉太陽穴,感受到自己身上在發熱,她繼續說:“他手段太髒,膽子也太大。”
“囡囡放心,外婆會給你做主的。”老人明顯動了怒。
若非必要,喻遲音并不想打擾老人,但蔣勝這人不處理不行,由她親自下手處理的話,蔣勝會死得很慘,所以看似是在打小報告,确實喻遲音給他留最後一絲體面。
看在她媽媽的面子上。
“嗯,希望如此。”喻遲音沒再多說,直接把電話挂了,捏着手機,表情冷冽。
“嗯唔~”
沈寄躺的不舒服,想翻身,後排空間并不足以讓她在不清醒的狀态下完成這個舉動,喻遲音猶豫是否要将人送去醫院。
但她自己現在的情況,似乎也不允許,于是她直接命令司機開車,這邊現場就留給保镖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