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王笑着搖搖頭:“阿羅，阿兄是想帶走你……罷了，來吧。”

羅喉計都愣了愣，随後打出第一掌。修羅王踉跄兩步，接住緊跟而來的第二掌，跌坐在地，吐出大口鮮血。

“你現在已經受了重傷，這第三掌裂魂專攻人心，甚是兇險，你還要接嗎？”

他強撐着站起，說:“出招吧。”

“好。”羅喉計都手腕一翻，掌心燃起黑紅的魔氣，打向修羅王。

……

與修羅王原先的預料相同，裂魂并不是直接攻擊，而是通過幻境瓦解心智，與黃粱之弦類似。

他看到蜷縮在角落裡的弟弟，想要走過去，卻撞上一道透明的結界。

他将手放在結界上，立刻傳來灼燒般的疼痛。

結界布置有強大的法力。

“阿羅。”他喚道。

羅喉計都擡頭，兇狠地瞪他，嘴唇微動，但修羅王能清楚地聽到聲音。

“你們都是騙子。”

“阿羅，”修羅王隔着結界說，“你不記得阿兄了麼？”

“騙子，都是騙子……你們所有人，都一樣。”羅喉計都雙手抱膝，身體微微發抖，不複方才魔域尊者的氣魄。

“阿羅，可否先将結界打開，讓阿兄與你好好談談？”

“我打不開。它的法術詭異，我沒見過。”他嘲諷地說，“你看起來受了很重的傷，肯定更不能。”

兩人都沉默了一會兒。

“你這一千年過得怎麼樣？”修羅王打破沉默，問道。

“還好。曆劫十世，各行各業我都做過，雖談不上精通，至少能混口飯吃。”

“很苦吧？”

“習慣了就好。再者，這不是拜你所賜？”

“為何？”

“你别裝了!”他情緒突然變得激動，“你們口口聲聲說是我的親人，又有誰沒傷害過我？”

羅喉計都又哭又笑，偏偏他是琉璃做的心子，紅了眼眶也掉不下一滴淚來。

“元朗，無支祁，還有你，哪個不是!我為魔煞星之時，你們将我看作修羅一族的榮耀，可……”他哭得太過用力，劇烈咳嗽了幾聲，“我被改造成戰神的時候，你們又做了什麼？背叛我，抛棄我……還有詛咒我!”

幻境外的魔尊竟也受到影響，不禁用手按住腦袋。

幻境中，羅喉計都仍在控訴。

“看到我恢複修羅之身，便一個個都來認兄長了，哼，好生可笑!”

修羅王眼眸低垂。

“阿羅，這一切都可以解釋。”他的聲音依舊沉穩，“你可記得，前世在阿兄書房中無意找到的那本書？”

羅喉計都怔住。

“你說……前世？”

“嗯。阿兄當時說不适合你看，是因為裡面記載的，都是能逆天改命的、最兇險的法術。先祖如何得來的，無人知曉，但從那天起，阿兄就一直在修煉它。”

“逆輪之術，能倒流時光，回到過去。但阿兄的法術隻能在你自裁時才能生效，所以，阿兄讓他們幫忙演了一出戲。”

“這是既能保全修羅族，也能救你的方法。但阿兄知道，阿羅一定還怨着我們，這都是我們的錯，當年沒有保護好你。”

羅喉計都不可置信，眼中似喜似悲:“阿兄，你回來了？”

修羅王笑着點了點頭。

“阿羅，你的修為無人能敵，可論心理戰術，到底還是個孩子。”他五指并攏，“沒關系，隻要有阿兄在，你可以永遠是孩子。阿兄說過，會永遠在身後保護你。”

那道結界被一拳砸中，從中心呈蛛網狀裂開，然後破了個粉碎。

魔尊的幻境破了。他遭到反噬，軟軟地癱下來。修羅王蹒跚着走過去，将他抱起。

“阿兄這就帶你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