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司鳳推門進去時,大宮主正背對着他欣賞挂在牆上的一幅畫,他瞥了一眼,便上前行禮:“弟子禹司鳳拜見宮主。”
大宮主冷哼一聲,轉過身來面對司鳳:“終于舍得回來啦?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宮主?”
“宮主此言差矣。司鳳對離澤宮、對金翅鳥族的忠心日月可鑒。不過玉丹,司鳳是絕不會放棄的。”
“兩句話離不開那個凡人女子。本宮看,你是被她迷了心智!”
“宮主,無論如何,玉丹都是離澤宮的弟子。您這樣說,未免太過分了。”
“本宮不在行動前殺了她已是最大的仁慈。”大宮主的話和他的臉一樣冷。
“您殺不了他。”司鳳道。
但大宮主并不知道司鳳話裡的真實含義。他冷笑道:“你以為你能阻止得了本宮?”
“我是阻止不了您,可他能。”
“她?就憑她一介凡人?”大宮主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司鳳,為了她與離澤宮作對,可不是明智的選擇。”
司鳳反問:“那您呢?您為了複活曾經的愛人,就要不顧一切,拿金翅鳥全族的性命去冒險嗎?”
大宮主愣住。許久,才嗫嚅道:“你怎麼知道?”
“您自以為隐藏得很好,其實大家都能看出來。他們隻是沒有往那方面去想罷了。”
大宮主的臉色逐漸緩和下來。他轉身再次望向那幅畫,說:“好孩子……你可知道,她與你的關系?”
司鳳坦然回答:“于皓鳳,我的母親。而您,是我的父親。”
大宮主一腔煽情的演講全被咽回了肚裡。
“我知道您一直想盜取點睛谷的千年石髓,好将娘複活,簪花大會讓您看到了一個絕好的時機,畢竟大部分的長老和弟子都來了浮玉島,點睛谷防守自然就會空虛。”
“但這并不是您唯一的目的。您還想借此機會,将其餘三大派趕盡殺絕,為此,不惜暴露離澤宮的真實身份。”
大宮主情緒又激動起來:“難道他們不該死嗎!是他們,那群卑鄙無恥的小人,害死了我的皓鳳,你的娘!”
司鳳保持沉默。
“仙門正派,哼,好一個正派!他們口口聲聲說着衆生平等,不擇手段屠戮我們妖族的時候,怎麼就忘了我們也是衆生中的一員?”
“司鳳,如果我們現在不動手,遲早有一天會死在他們手上!我倒是好奇,等你的小情人發現離澤宮秘密的時候,會作何反應?”
羅喉計都恢複記憶後,在離澤宮衆人面前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他精湛的演技也成功騙過了所有人。
“他會幫我們。”
“幫我們?呵呵……幫我們……禹司鳳,你給我看清楚了!”大宮主說着去挽司鳳袖子,“這就是她留給你的……啊?啊,啊……”
大宮主看着司鳳白皙的手臂陷入了沉思。
他小心翼翼地擡起頭來,試探性地問道:“情人咒……這就解啦?”
“這是我的小秘密,還請爹不要說出去。”司鳳得意道。
“是不是太快了一點?”
“也不算快吧,我花了一千年時間。”司鳳湊到父親耳邊,輕聲說,“爹,簪花大會您就不必去了。我和計都,會幫助您的。”
大宮主驚愕地問道:“計都?你說的哪個計都?”他平生第一次痛恨自己的腦細胞不夠用。
司鳳後退兩步:“偌大的三界,還有誰敢與魔煞星撞上名諱?”
“禹司鳳,你給我解釋清楚!”大宮主想過來,卻撞在一道看不見的結界上。
“你的法術什麼時候這麼厲害了?”大宮主在結界裡拼命掙紮。
“爹,放棄吧,乖乖等我回來。”司鳳調皮地笑了笑,兩指并攏,往後一抽,大宮主的金羽令便飛到他手上。
司鳳收起金羽令,立刻離開。
“逆子!你給我回來,回來!”大宮主氣得跳腳,卻隻能在結界裡無能狂怒。
……
“嘟嘟,你真的要把定坤借給我?”璇玑幾乎要興奮地叫起來。
羅喉計都點頭。
“一會兒上台的時候,我用你的崩玉。正好看看你的修為長進了多少。”
他喚出定坤,封住劍身上的絕大部分戾氣,交給璇玑。
簪花大會剛開始時,東方夫人就說自己肚子不太舒服,非要鬧着回去,東方清奇怕她動了胎氣,忙叫來管家歐陽桐,吩咐他送夫人回去。
知情弟子不由感歎,島主眼睛也不算小,怎麼就不會看人呢?
小插曲過後,比武正式開始。
國王與長老們坐在一起,期待地等着女兒上台,林玉心也再沒有像上次那樣扯着父親袖子撒嬌,而是看着台上的弟子,似乎在思考。
不知是不是長老的刻意安排,羅喉計都與璇玑的場次被安排在了倒數第二,正是壓軸好戲。
當他們上台的時候,掌聲排山倒海般響起,顯然大家都在等着這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