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喉計都想起前世司鳳堅持要把最後一口百花清露讓給璇玑喝,卻被玉甯搶了去,最終也沒能看到。
他在壇底留了什麼?
羅喉計都将酒水倒掉,抱起酒壇往裡面瞧,卻見是一行鎏金小字。
心悅君兮君不知。
砰的一聲,酒壇掉在地上,摔了個粉碎。羅喉計都内心的最後一道防線終于被擊破,腦海裡不停回蕩着那句話。
心悅君兮君不知,心悅君兮君不知!
“司鳳,你就那麼喜歡我?”他顫抖着聲音問,連“吾”字也不用了。
司鳳擡頭,醉醺醺地對着他笑:“計都,你說錯了,不是喜歡,是愛。”
羅喉計都想說什麼,卻始終組織不好詞彙,語無倫次道:“你……我……”
我并非不肯接受你,隻是有些害怕。害怕到最後,終究是大夢一場。夢醒時分,獨自睜眼,所見仍為煉獄。
司鳳伸出食指,迅速地在他臉上輕輕點了一下。
“阿羅。”他突然這樣叫他,“對你,我……真是着了魔一樣……不對,你本來就是魔……”
羅喉計都沉默半晌。突然,他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小聲說道:“如果你真的這樣想,那我們可以試試。”
話音剛落,司鳳欣喜若狂地過來,環住他的腰,期待地問道:“真的可以嗎?”
他的身體僵硬了一瞬,随即很輕,很輕地點了點頭。
哪怕隻是黃粱一夢,起碼在踏入煉獄之前,還能再享受片刻溫存罷……
司鳳将他打橫抱起,瞬移回到房間。
羅喉計都見司鳳俯上來,閉上眸子,說:“還有一件事,你務必要答應吾。”
“你說。”
“不要再……抛棄我。”
司鳳愛憐地吻上他的修羅印:“不會的。阿羅,不會的。”
窗外,一朵玫瑰含苞待放。夜莺被它吸引過來,想要靠近,終是不敢,撲動着翅膀,在它周圍盤旋。
玫瑰漸漸舒展開它的花瓣,收起尖銳的武器,仿佛在對夜莺說,不要害怕,來罷。玫瑰為保護自己長出了刺,任何靠近它的生靈都會受到傷害。但今天,它願為夜莺破一次例。
“阿羅,嗐,阿羅……”
“嗯。”
“阿羅,我的傻阿羅。”
夜莺張開爪子,小心翼翼地抓住玫瑰的花瓣,與它越來越近。一點,又一點……
夜色漸濃。
“司鳳。”
“嗯,做噩夢啦?”
“嗯,又夢到,前世了。”
“别怕,睡罷。我會化作一隻大鳥,穿進你的夢,護你平安。”
司鳳将修羅擁入懷中。
窗外,夜莺與玫瑰依偎在一起,沉沉睡去。
一夜好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