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來工作量驟增剛熬夜結束了一輪偵察工作的偵察騎士在向代理團長彙報完新一輪的情況後并沒有回宿舍休息,反而先爬上了教堂鐘樓。
安柏知道自己需要調節一下心情了。
最近發生的一系列事情都給留駐蒙德城的騎士團成員造成了很大的精神壓力。若非前不久風神顯露行迹讓城中「愚人衆」收斂了幾分,隻怕現在那群外國人都猖狂到要直接插手進蒙德的城防内務了。
當然,這群壞家夥實際上還是不老實,總暗搓搓想幹些什麼壞事。風之神的現身的确讓他們有所忌憚,但神靈沒有直接出手平息龍災,這讓他們又蠢蠢欲動想要再次對騎士團施壓了。
騎士少女對可惡的外國人充滿怨念,但對驚鴻一現卻啥都沒幹的風之神并無不滿。畢竟,這種程度的難題,祂相信我們是能夠自行解決的吧?就算沒有出面解決任何問題,在騎士團内外交困進退維谷之際祂也主動現身向所有人宣告了蒙德仍在神明庇佑之下,以此平定浮動的人心、威懾心懷不軌的宵小之徒——我們的神從未舍棄我們,我們的神仍在注視我們,我們的神依舊庇佑我們。祂教導我們勇氣,引領我們抗争,讓自由之風永遠吹拂蒙德大地。
正是因為風神現了身,城中低迷氣氛一掃而空,現在留駐城裡的西風騎士團成員更是扛着壓力不辭辛苦完成工作,不敢因為自己的懈怠叫風神對這座祂關愛祝福着并寄予了厚望的城市失望。
當然,兢兢業業那是屬于在崗時間,至于換了防到輪休時間,那邊各自喝酒釣魚打牌釋放壓力去了。蒙德人工作之外的時間,從來都很放飛自我,這或許也是種對“自由”的诠釋?
偵察騎士對釣魚說不上熱衷,最近也沒有打牌的閑心,更拒絕被酒精麻痹大腦和神經。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她更喜歡站上高處,那會讓自己的心情沉靜下來,重新獲得前進的勇氣與信心。教堂鮮少有人會去到的鐘樓便是她最喜歡的觀景點——不過這一次,似乎有人比她更早一步登上了那裡。
安柏有點驚奇,特别是發現對方竟然還是那兩個半夜跑去荒郊野嶺彈琴唱歌看風景加重自己工作量的奇葩之一時,那丁點兒的驚奇便瞬間無限放大。
“怎麼就你一個人在?這兒的高度還挺危險的。”少女友好朝他打招呼,好奇問了一句,不等回答又關心詢問起他倆什麼時候回的城、有無遇上什麼危險諸如此類的問題。
巴巴托斯不是對人類熱情的性子,這會兒心情不錯也隻是光聽不應。安柏倒是早聽說過這少年性情冷淡,也不惱得不到回應——畢竟,就算全程沉默可這個小少爺他居然真的有很認真聽我說話耶!
非工作狀态的騎士少女其實是個非常容易向他人付出信任的單純性子,這會兒發現自己沒有被敷衍對待,頓時就覺得對方是個心地善良的體貼好人,整個人都感到了輕松。
巴巴托斯困惑,不明白為什麼明明無事發生但這個小姑娘突然變得特别開心。
安柏高興地繼續同巴巴托斯說話。
“你叫什麼名字?——哎,算了,你肯定不會說。你也喜歡待在高處看下面的嗎?”安柏歡聲道:“從上往下看,所有的一切都變得小小的,我總覺得這樣子自己的痛苦和煩惱也跟着一起變小了,這樣一想,心情自然而然就暢快起來了呢——你會有這種感覺嗎?”偵察騎士樂觀的輕快聲音中流露出隐隐的堅韌,正凝視高天的巴巴托斯收回視線,清澈幽靜的綠眼睛在眼神明亮的騎士少女身上停留了幾秒,又波瀾不驚轉回了天穹。
安柏知道他有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