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急急忙忙縮回角落裡,克勞克再次用幻術隐蔽身形。
“所以我們為什麼要在大街上談事?”艾薩克的臉被多倫擠壓變形,忍不住吐槽。
“咳咳!不然呢?你有啥好辦法?”克勞克感覺肺有些不舒服。多倫體型實在太大了,直到遊行的矮人遠去,他才好不容易松口氣,無論心理抑或物理。
“呼,剛剛到哪了?據我看來,最有權勢的是……”
“所以,目前的當務之急是找出殿下的真實目的與下一步謀劃。”克勞克及時打斷越說越偏的話題。
艾薩克撇撇嘴,因兩度賣弄失敗而深感不滿,但也分得清主次,繼續往下分析:“是啊,說到底,幕後黑手與王子合作到底是為了什麼。如果能弄清這點,反推計劃會輕松許多。”
“诶?殿下不是為了收回自治權才來的嗎?”多倫撓撓頭,他記得赤銅是這麼說的。
克勞克解釋道:“那是在約拿案剛發生不久後的推論,當時,王子的到來與事件并無明顯關聯,所以才會得出如此結論。可已經過去這麼多天,王子壓根沒有想收複聚落的迹象。”
“也就是說,王子來聚落多半是為了個人目的。”艾薩克摸摸下唇,“這麼個小地方有什麼值得王子上心呢?一沒戰略價值,二沒經濟資源,連最值得稱道的手藝放眼全國也算不上多驚豔。他到底是被什麼東西引來的?”
三人大眼瞪小眼,沒有人接下一句話,邏輯徹底卡死。追查一個幾乎不露面的人着實困難,信息缺失太多
“啊啊!不管了。”艾薩克瘋狂撓頭發,發出莫名其妙的怪叫,克勞克生怕他把矮人引來,用手勢不停叫他小聲些。
“查什麼王子,查案子去!”這就是破罐子破摔了。
克勞克搖頭:“我們沒有時間,矮人與人類的沖突不能再拖了,得以分散怨念與沖突為主。”
“你有其他辦法?”
克勞克沒說話。
“反正之前已經證明過,克裡西斯與約拿案和記者案的兇手強相關。先把把兇手逮住,直接審問王子的目的,不是更好些嗎?”艾薩克聳聳肩,自顧自道,“走不通就換條路,人要懂變通。”
他的話不無道理,思索後,克勞克同意将調查重心轉回案件上,至少在這方面上确實有些新發現:“戴安娜的驗屍報告在你那兒吧。”
艾薩克從背包裡翻出文檔:“啧,我恨不得把這玩意扔了,等這麼久,全篇看下來還是沒發現新突破口,隻知道戴安娜是被利器所殺,無反抗迹象。兇手大概率是熟人,極可能是養子女之一,除去有不在場證明的赤銅,嫌疑人有三個。”
“我個人押斯比瑞恩一票,他在約拿案的嫌疑實在太大,可能是連環殺人,隻是缺乏實質證據。戴安娜案的手法太過樸素,幾乎沒有留下破綻。”
“問題是。”克勞克接過資料,來回翻看,“斯比瑞恩、洛默爾、琺畢安。根據鐵皮所說,昨天就人間蒸發了。斯比瑞恩或許是接到了聚落内鬼的消息。可另外兩個按理說沒有躲着我們的動機,真怪。”
艾薩克立即給鐵皮、鋼闆、黑鐵分别發去消息,讓他們幫忙搜集那三人的最近的目擊記錄。
克勞克繼續說:“之前,洛默爾說過,可以用戴安娜的紙條換他的信息。紙條與那未知遺産到底在兇案中扮演什麼角色,我覺得相當重要。”
艾薩克收回通訊水晶:“講實在的,我對遺産是否存在表示懷疑,大概率是兇手為了某項目的而造的幌子。”
“可琺畢安等人至今仍在追查,說明遺産的消息至少是空穴來風。既然如此,我們也應該從他們角度思考。”
也是。艾薩克點頭,讓克勞克把屍檢報告翻到末尾,夾層裡是對案件線索的補充,其中就包括之前被血染紅且卡在石頭裡,沒法閱讀的紙條,上書:花壇見證了愛,封存進永恒的頑石裡。
“我記得。”克勞克思索道,“戴安娜曾說過,自己的紙條被約拿偷走了,可現在還在這。”
艾薩克推測道:“那女人估計是懷疑約拿其實有紙條,但裝作沒有,所以想借自己紙條被偷來搜身吧。不過這些現在說也沒用,反正紙條如今在我們手上。”
“唔,也就是說,我們隻要找到洛默爾先生,就能知道他的那張紙了?”多倫撓撓頭。
“問題是他現在在哪。”艾薩克咬着指甲,心裡發怵,這個節骨眼上,失蹤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通訊水晶微微震動,看來收到了回複。艾薩克拿出來一看,皺起眉頭:“麻煩事找上門了。那三個的最後目擊記錄都在昨天,位置各不相同,怎麼辦?去查嗎?不過鐵皮他們已經查過了,加上我們三也不一定能有新發現。”
“可我們也沒其他的調查路線。”
“……說的也是,先查誰。”
克勞克蹙眉、低頭,片刻後說:“分頭行動如何?”
“不行!”
克勞克斜眼,果不其然,反對的是多倫。感覺到目光,他縮縮腦袋,雙手交握,動作扭捏,仿佛幹了什麼天大的錯事。
克勞克揉揉眉心:“這次不是分析,是搜查。你的感知是我們三個中最靈敏的,沒人比你更适合。”
“可是,我……”
“磨磨唧唧的!白長這麼大個個子。”艾薩克咧嘴,拍拍他的背,“比我們差的你要認,比我們好的你更要認!就這麼定了,琺畢安交給你,她最難對付。斯比瑞恩就交給我,看我怎麼把他揪出來!洛默爾讓克勞克去,他比較會說話,可以拿紙條去交換信息。”
不由分說地,艾薩克三下五除二分完任務:“有異議嗎?”
克勞克拍拍多倫的腰:“你之前做的很好,這次也不會有問題。”
多倫左顧右盼,下意識找人求助,卻找不到,最後一聲不吭,尾巴垂在地上,這就算認命了。
“來!”艾薩克伸出手。
“怎麼了?”
“一般人這時候不都把手放一塊,然後就‘哇’的一聲,互相打氣那種?我早就想試試看了!”
“你不會沒啥朋友吧?”
克勞克虛着眼,話到嘴邊,終究是沒問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