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歲意在這一晚就該料想到,他這場協議閃婚,定然是要翻車的。
誰家随手結個婚把兩個人都結這麼激動的?等這一通胡鬧完,天都亮了。
盛歲意眼角泛紅地趴在顧斯年身上,腰被圈着,累得直喘氣。他想挨着床,身體挪了下,又被顧斯年按住。
“别動,讓我抱會兒。”顧斯年揉了揉他的後背。
“你都抱一宿了。”盛歲意懶懶地說,自暴自棄地把力氣全卸在他身上。
卧室裡安靜得很,兩人各自想着心事,卻有差不多的滿足。除了情緒高昂,體力消耗也大。
“餓不餓,我去給你做個早飯?”顧斯年視線向下,瞧着盛歲意,“......或者,夜宵?”
暗光下,盛歲意看了他一眼,慵懶裡似乎帶了一丢丢嬌羞,嘴唇抿着沒說話,胳膊動了動,箍在他腰間。
熬了個大夜,顧斯年卻覺得自己腦瓜子還挺靈敏的。他反應過來,摟緊了人:“好好,哪兒也不去,抱着抱着。”
盛歲意可能真是困迷糊了,朝顧斯年甜甜地笑了下,然後把腦袋埋在他胸口,還伸手摸了摸。
“顧斯年,年......”沒說完,他就昏睡過去。
顧斯年舍不得撒手,又抱了會兒,才把盛歲意平放在床上。他湊過去,仔仔細細看着幼時玩伴。經過漫長的青春,他們終于又走在了一起。
“我愛你。”顧斯年輕聲說。
這話,顧斯年在心裡念過太多次,卻是第一次從嘴間溢出。想讓盛歲意聽到,又怕他聽到。
要怎樣才能讓你相信我的心意,又怎樣才能讓你表達對我的心意?
尚且清醒的人,挺犯愁的。
*
再醒過來時,隻有盛歲意一個人在床上。他挺起身體,四下瞅了眼,第一反應竟然是想問問這間房子的衛生間在哪兒。
用力拍了下腦袋,他覺得自己迷糊狠了。這裡,是他自己家啊。
這時,顧斯年進來了,瞧着盛歲意的樣子,笑了下,又心疼地揉揉剛才被他拍過的地方。
“你......你好。”盛歲意小聲打招呼,“歡迎,歡迎來我家做客。”
顧斯年哭笑不得,隔着被子擁住他,壓着聲音說:“歲歲,你這待客之道可真讓人賓至如歸啊。”
“客氣,客氣。”盛歲意伸出手,拍拍他的後背,尴尬地說。
什麼都做了,爽也爽了,叫也叫了,清醒過來卻不好意思了。
顧斯年抓住盛歲意的手,頓覺他一僵,然後臉上的紅蔓延到耳朵上,整個人跟個蒸熟的蝦似的。
想必他身上也一樣紅了起來,可顧斯年這會兒不敢掀被子,怕被一腳踹出家門。
“起來吧,我熬了羊湯。入冬了,喝點暖暖身。”
“哦,好的好的,謝謝你哦。”
顧斯年盯着盛歲意,想說點什麼,又瞧着他一臉的難為情,終是沒忍心開口,拍拍他:“起吧,要我幫你嗎?”
“不用,不用!”盛歲意一個挺身坐了起來。
被子從他身上滑落,露出前胸後背的星星點點。這回他反應極快,又拉過被子裹住自己。
顧斯年眨了眨眼睛,不甘心地偏開頭,走了出去。
自己是盛歲意的持證合法老公,在這兒裝什麼克制呢!他後悔了,剛才就該撲上去。
懊惱的顧斯年捶了下冰箱門,一扭頭瞧見二狗坐在他腳邊,目光炯炯地看着他。
狗狗的眼神永遠那樣明亮真誠,特别是聞到有肉味的時候。
“剛才不是給了你一大塊嗎?”顧斯年俯身摸摸狗腦袋,“沒吃飽啊?”
二狗眨巴眨巴眼睛,舌頭伸出來舔了一圈,渾身就寫着仨字,“還要吃”。
“你做飯好好吃哦。”再次被顧斯年喂飽的盛歲意由衷地說,“謝謝你。”
顧斯年并不居功自傲,反倒是格外滿足地點了點頭,還說:“那以後我多做給你們吃。”
盛歲意還沒想好怎麼答複,隻見二狗的尾巴是越搖越快,還主動走過去用屁股蹭了蹭顧斯年的小腿。
“懂了!”顧斯年一把抱起二狗,開心地說。
*
顧斯年晚上就得飛走,這回不是跑通告,要回趟老宅見他爸。
收拾完,他拉着盛歲意在沙發跟前坐下,從文件袋裡拿出先前拟好的協議。
盛歲意并沒有細看過這一沓紙,吃飽飯懵騰騰的,嘴巴比腦袋快,先秃噜出來:“啊?這就離婚啊?”
“想什麼呢?”顧斯年樂了,推了下他的腦袋。
“别動手動腳的!”盛歲意拍了下顧斯年的手背。
顧斯年又差點一口氣沒倒勻,他反手一抽,在盛歲意震驚的眼神裡拿出了結婚證,“啪”一聲按在桌子上。
“我合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