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玉身體一怔,眼看着黎暮軒無動于衷的背影,閉上了嘴。
仆人一聽,回頭各看了一眼他們兩個,沒有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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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燦是看不懂黎暮軒他們幾人的關系了,明明那次之前,大家都還如仇人一般,尤其是楚玉,那病嬌少爺的樣子,她是印象深刻,而且,楚向天明明就知道黎暮軒和池屠是一個人。最主要的是,那次在洞中牢獄會面之時,黎暮軒明明是以真面目示人,楚玉老早就見過他了?怎麼現在..他們倒成了‘兄弟’?止步在門前,她實在想不通地搖了搖頭,然後将門推開一看,瞬間被布滿梅花花瓣的房間吓了一跳,咽動喉嚨,她在想方才在樓下時,黎暮軒送給自己的那支梅花,她不禁冷笑了一聲,然後就在要扭臉看向樓梯方向的同時,楚向天的聲音從房間裡傳了過來。
“回來了。”
聞聲,丁燦身體一怔,當即回頭一看,隻見身着一襲白衣的楚向天乍然出現在了桌前,桌上則放着一套新新的茶具,同時整個房間都散發着一股清香,這股香氣,不禁讓丁燦想起了前世在九幽的日子,在那裡,每年,族人都會給她的房間用梅花裝飾一番,每次她一回去看見那些,心情都會特别的好,不僅如此,每年大家都會将她的生辰當年過,隻要一到那天,族人們就會圍坐在火堆前,唱歌跳舞,那樣美好的日子,也是這一世的丁燦得不到的日子,淺歎一口氣,她突然不知道..擁有這段不屬于自己的記憶,到底是好還是壞?因為她一直都不喜歡梅花,一直都不理解梅花為什麼非要開在寒冬,那麼冷的天氣?誰願意欣賞,冬天就該是一副白雪皚皚的景象。
想着這些,她再看楚向天那自我感動的表情,以及再想方才在樓下黎暮軒的反舉,她嚴重懷疑這兩個人是不是定下了某種賭約,要不然,楚玉和黎暮軒的關系怎麼突然變得那麼‘要好’,他們兩個怎麼會用同樣的方式來讨好自己。故此,他們既然用一樣的套路,那她也肯定要一視同仁才行。
于是她随口回了聲:“回來了。”然後跨過門檻兒,踩踏着腳下那将地闆全全掩埋住的花瓣,款步走到了楚向天的面前,楚向天抿嘴一笑,唰的一下從身後變出幾支梅花遞給了她,她定睛一看,自是不能‘辜負’了他的好意,随即伸手便接過了那幾支梅花,楚向天看她将梅花接過,嘴角的笑意壓都壓不下去。
丁燦則将視線在那幾支梅花上定格了幾秒後,擡眼一看,直接當着他的面将那幾支梅花用力摔在了地上,梅花落地的刹那,楚向天的笑容瞬間凝固在了臉上。反倒她是一點兒也不在意楚向天的心情,側身便指向了門外,楚向天的視線依舊定格在丁燦的臉上,随之嘴角跟着抽搐了幾下後,他才又道:“燦兒,我..”
“那日撺掇初心給黎暮軒下蠱毒的人是你吧。”丁燦打斷道,經過與初心這幾日的相處,她也将初心的話套的差不多了,所以她一直都想找楚向天算賬來着,隻可惜,從那日之後楚向天就不見了蹤影,自然此時對她來說,倒是一個機會。
楚向天沒想到丁燦還會對前幾日的事情耿耿于懷,乍一聽,他也不免有了心虛,“是我幹的,但我那還不是..”
“少說跟我有關,出去。”丁燦懶得跟楚向天廢話,搗指了兩下房門方向。
楚向天一愣,實在想要将自己心中的想法解釋清楚,可看丁燦這一臉油鹽不進的模樣,他也便隻好将那等想法收回,聽話地走了出去。丁燦見狀,緊跟而上,還沒等楚向天轉身,她就砰的一聲将門關上了,聽着身後那震耳欲聾的動靜,他的肩膀不由得抖動了兩下,接着,就在他要回頭在補上一句好好休息的同時,黎暮軒的一聲‘喂’傳了過來,他一聽,扭臉一看,直接與黎暮軒的視線相撞在了一起。
黎暮軒道:“你的驚喜沒有成功?”
哪壺不開提哪壺,此時看着黎暮軒這一臉嘚瑟的表情,楚向天真想找個地縫鑽進去躲上一躲,畢竟在這之前,他是做了十足準備的,甚至還大言不慚的與黎暮軒打賭,丁燦肯定會因為自己這番行為而感動的痛哭流涕。誰知最後卻落得了這樣的下場,想上一世,他随随便便的一句話就能把她哄得高高興興,果然今夕不同往日,尤其再看黎暮軒這一臉嘲笑自己的模樣,他本就難堪的臉上又增添了不耐煩,于是他随口送給了黎暮軒一句,彼此彼此,就消失在了原地。
黎暮軒低眼一笑,正要上前繼續‘自取其辱’之時,楚玉一聲池屠直接打斷了他的節奏,轉過身,便同着急忙慌找來的楚玉暫且離開了這裡。
房間裡,丁燦依舊抱臂站在門前,待她确定外面沒有動靜之後,才轉身回到桌前,接着就在她要坐下的同時,繼續用着小女孩模樣的香囊現身在了她的面前,而她也早就習慣了香囊的神出鬼沒,此時她就靜靜的看着香囊,不說一句。
至于香囊倒是被這房間鮮豔的裝飾吓了一跳,環顧一圈四周,她不由得退後了半步,随即在低頭看一眼地上這散漫了一地的梅花花瓣,她恍惚了一下,然後突然笑了起來。緊接着,她便一臉八卦的看向了丁燦。看着她,丁燦随口說了聲别在意,然後便坐下開始問起了碎片的消息來。
一聽丁燦這番問話,香囊臉上的八卦表情瞬間随着身後的小風消散了去,淺歎一口氣,她随手拿起茶杯就是一口,接着便開始講述自己在這城裡城外奔波的全過程,就在講到最後的時候,她的眼前突然一亮,随着咣當一聲放下茶杯的動靜之後,她牢牢盯住了丁燦的臉。
丁燦許久都沒有見過香囊如此激動的一面,現在一看,她的心緒瞬間被香囊牽引了起來,咽動喉嚨,她生怕擾亂了香囊的思緒,聚精會神地等待着香囊的回應,可不料..就在她欲要皺緊眉頭之時,香囊突然就像是洩了氣一般,頹喪着坐在了椅子上。
丁燦問她怎麼了?她也隻是擺了擺手,之後,便又說起了那個樊時也是奇怪,嘴上說着隻娶一人,可是外面卻傳他明日要娶的是兩名女子,可明明就隻有初心一個啊?那第二個是從何冒出來的..總之,說來說去,都是些丁燦懶得聽的東西。
于是在一陣忍耐之下,丁燦砰的一聲拍響桌面。
香囊一愣,閉上了嘴。
丁燦對香囊也是沒了忍耐,可她又不想将臉皮撕破,無奈之下,她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麼?我要的是碎片的消息。”說完,她為了防止香囊多想,還不忘送給香囊一個淺淺的微笑。
香囊自然看出了丁燦的隐忍,回過神來,她閃躲了一下視線,道:“那碎片.. 很有可能就在樊家。”
“什麼意思?”丁燦一頭霧水。
“意思就是,我在樊家的附近感覺到了碎片的存在,但具體在哪兒我就不知道了,”香囊說,停頓了一下,繼續,“還得近一步調查,所以,如果方便的話,你要麼..随初心進府吧?”
她知道丁燦一直都不喜歡初心,這幾日對初心吐槽的話她也都聽出繭子了,就是這樣,她才這般支支吾吾的不敢直說,沒承想卻引來了丁燦的不耐煩,無奈之下..為保自己在丁燦心中的地位,她也不得不直接了。
然而,在香囊的一番實話之後,丁燦的臉色也是變得異常難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