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盧克紅色的眼睛睨向身邊的人,卻沒有像以往一樣說點什麼,隻是很快地跟着你一起進入了漆黑的地下。
過道裡很黑,狹窄不通風的地下室裡彌漫着說不清的味道。不是單純的臭味,但隐約的陌生氣味讓人本能地感覺心理不适。
迪盧克皺起眉梢來,快速往你的方向走了幾步,緊緊地跟在了你身後。之前迪盧克扶你站起來的時候,你就已經将他的神之眼還給他了,現在你手心裡握着的是諾艾爾給你的那一朵玫瑰。
布條縫制的玫瑰花不會輕易散架變形,鮮紅的顔色從你的拳心中透出來,像是握着誰人的心髒。
咚——咚咚——
你聽見自己的心跳越來越響,甚至懷疑跟在你側後方的迪盧克都聽見了你胸膛裡震動的聲音。
黑暗的過道把氣氛渲染得更加壓抑緊張,你的步伐小心謹慎,生怕弄出聲響将對方吸引過來。
在一個十字交叉口,你的身體縮在轉彎的牆邊,停下來的時候後背不小心貼在了迪盧克身上,你正要挪開,一隻大手就攬住了你的肩膀。
“噓——”
有人從十字路口的另一條路上走了過去,腳步虛浮,聽起來和夜晚步行于蒙德城裡的酒鬼一樣模糊不清。
你的呼吸一下子緊張起來,肺部的空氣打了個結,帶着你的肩膀輕輕抖了一下。迪盧克的腦袋向前探,越過你的肩膀朝外面看去。
靠得實在是太近了!
迪盧克因為探頭的動作,耳邊沒有紮進去的紅色發絲垂落了一些,輕輕地拂過你的臉頰。那一塊皮膚迅速泛起難忍的癢意,然後蔓延到你整個身體的血肉、骨髓裡。
即使你已經放輕、放慢了呼吸,但是仍然可以嗅到迪盧克身上的氣味,每一次呼吸到的味道都比上一次更加明顯。
等到人走遠了,迪盧克才慢慢要松開你。你像是想起了什麼很重要的事情一樣,忽然揪住了他的衣袖,于是迪盧克松開你的動作就這樣頓在了原地。
他感覺到你的身體又向他傾斜過來了一些,女孩兒的骨骼比起成年男人來說似乎要軟上許多,迪盧克抱着你的時候隻感覺到輕飄飄的一片。
當耳朵裡忽然鑽入溫軟的氣息時,迪盧克感覺自己的髒器忽然顫抖了一下。他迅速壓住微微翹起的唇角,捋平眉頭,顯出一副沒有什麼太大觸動的感覺。
“我們要先去救那些被關起來的人,不然的話那些壞人一定會拿她們做為人質。”
迪盧克淡淡地嗯了一聲,聽不出來他的情緒。你企圖在他離開你的時候從對方的眼睛裡看出一些端倪來,可他飛快地避開了和你的對視。
你眨了下眼睛,在不知道要怎麼辦的時候,身邊忽然傳來一句涼飕飕的調笑話。
“哎呀呀,我怎麼不知道你們兩個關系這麼好?”凱亞笑眯眯地看着你和迪盧克,“我是不是應該在外面等你們的?”
“……先救人。”
迪盧克說完這句話以後就完全放開了你,冷空氣灌進你們兩個人身體之間的空隙,讓你有一種冰涼涼的孤寂感。
紅發男人站起來以後,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輕撚了一下。他好像深吸了一口氣,正在努力地平複着什麼。
你對這個地方還算熟悉,彎彎繞繞地躲過了酒鬼們不走心的巡邏,你們三個人在一處破爛的木門前站定。
門口隐隐約約傳來很輕的哭聲,帶着害怕的克制。以前,你也是這扇木門後面的受害者,是黑暗裡漸漸腐爛的花朵。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迪盧克走到木門前面,門上挂着一把鐵質的大鎖。
“你能燒掉的吧?”凱亞淡然出聲。
火元素隻要控制得好,就可以把固定鐵鎖的那一部分木門全部燒掉。但意外還是在你們營救開始的時候出現了。
這裡恰好有個酒精過敏的家夥,他保持着清醒的頭腦巡邏,恰好遇到了準備“放火燒門”的你們。
“喂,在做什麼!”
長滿絡腮胡的男人很快朝着你們沖過來,他的叫吼聲在整個地下回蕩着。凱亞輕輕咋舌:“看來事情變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