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三個人已經聚在了宅子裡,背着行囊。
灰鷹停留在松蘿綁了束帶的小臂上,這是她為了與禺黎城定期聯絡養的。
松蘿抱歉地對兩人笑笑,她忘了今天是每個月的送信日,不過應當不會有什麼大事,直到她展開信件掃了一眼,神情凝重地擡頭:
“抱歉,我去不了渦之國了。”
“我要去禺黎城。”
柱間和漩渦奚山連忙說他們也一起去,對前者松蘿自是同意,至于漩渦奚山……
“好。我相信你。”
以他們的腳程隻需半日,因此他們下午就抵達了,然後直奔城堡。
松蘿的臉雖然沒有傳到全城,但城堡守衛都是認識的,于是恭敬喊了一聲“城主”,将三人放了進去。
漩渦奚山聽到這稱呼有點懷疑自己的耳朵,對着松蘿問:“他們是在對着你叫城主??”
松蘿頭一次見到他這樣不敢置信的表情,也忍不住放松了點打趣他:“是啊,怕不怕,在這裡對我不尊重的話會被抓起來哦。”
“可是,你不是一個忍者,一個千手嗎,你怎麼會……”
松蘿:“唉,就是小時候路過,撿了一座半死不活的城,養着養着就養活了呗。”
這時,代替她治理城中事務的原将軍的謀士向他們走來。
他面上雖然焦急,但不忘行禮,從都城來的他就是比較拘泥于這方面:“城主大人,這邊請。”
衆人在議事廳落座。
松蘿這次學聰明了,先示意大哥感知了一番周邊房間,然後才開始議事。
倒是奚山皺了皺眉,他剛剛感覺千手柱間突然進入了仙人模式,但是隻有一瞬。
自從改道來了圩城,他怎麼覺得事情走向越來越離譜了。
森之千手族長的妹妹居然是一城之主,還是好多年前開始的?是他太孤陋寡聞了嗎?居然有忍者能當城主?還是一個比他更小的女孩?好吧,他不能否認,這個比他更小的女忍者比他強,比他有抱負,但是擁有一座城這也太誇張了吧?
“城主大人,這是都城來的書信。”
松蘿接過,表情凝重。她已經從書信上知曉,大名要重新任命禺黎城的城主,人選已經定下,是他身邊跟随已久的一名武士。
這太突然了。
雖然對她的存在的反對之聲不曾少過,但大名可從未對她展現出不滿。她上次被召去幫大名檢查身體時還對她稱贊不已,怎麼會突然要換掉她。
“可還有轉圜的餘地?”
“……”
行了,她知道了。
松蘿捏着信件,越攥越緊,在荒田遍野,山匪橫行時不聞不問,又在安居樂業,蒸蒸日上時厚臉皮地想要來分一杯羹,他們是真的敢想。
讓她将禺黎城拱手相送嗎?不可能。
謀士:“城主大人,那位武士已經在來的路上了。那位我在都城就接觸過,是一個愚忠之人,絕不會為我們所勸動,若要保持城内現狀,隻能用武力擒住他或者殺了他。但這都不是長久之計……”
松蘿當然明白,問道:“‘路上那位’帶了多少人來。”
“護衛三十餘,家眷仆人十餘。”
這個人數,若是以現在城中的守衛陣容,容易出纰漏。
松蘿做決定:“把士兵擴招提前,在他們來之前招好。”
最煩的是路上的人三天後就該到了……
“先扮成盜賊抓了他們吧,都城那邊回複一切安好……”
“……”
一番會議下來,松蘿感到身心俱疲。好歹也是她花了心血的地方,真不想就這麼白白被人竊取。大名又怎麼樣,她可沒有一點敬畏之心。
松蘿突然瘋狂抓自己頭發,把身邊的柱間和奚山吓了一大跳。
然後她跳到床上,大喊:“他媽是誰!離間了我和大名的醫患情!!是誰!!”
喊完又拿起硬邦邦的枕頭砸床,然後扔到牆上發出一聲巨響。
柱間、奚山:……這娃離瘋掉不遠了。
這裡是她的卧室,三人會議之後聚在這裡等人送晚飯來。
柱間硬着頭皮上去勸她:“松蘿,冷靜,不要說髒話……”
松蘿回頭剜他一眼,裡面全是殺氣,柱間從心做回原位。
奚山……一句話都還沒說也被瞪了一眼,他和柱間頭一次這麼和諧,對視一眼,低頭喝茶,假裝歲月靜好。
晚飯送來後,松蘿的發洩行為終于消停了。
她無精打采地用筷子戳着食物,嘴裡還在自言自語:“……提前擴招就要提前準備裝備和武器,去年收成雖然不錯,但全國的米糧價格都降了……東邊的磚窯才剛建好,需要大量的資金和人力……地牢也要整修一下,不然關不下那麼多人……提一下稅收,不,不行,這才剛降下去沒多久就升,不好,不好……該死的,大名怎麼突然就變了态度……大名,對哦,要不去都城偷點金銀過來,反正都是都城的鍋,偷一處太明顯,要不去别的城也偷一點吧……”
柱間、奚山:……
奚山:“聽了你的自言自語我不會被滅口吧?”
松蘿笑:“不會,隻會把你綁了找漩渦一族要贖金。”
奚山瑟瑟發抖:“你現在眼裡已經隻剩金子了嗎?”
“當然,不隻是金子,”松蘿面露癡迷,“還有玉石,礦藏,武器……”
還是柱間關心她的身體,制止她戳食物的行為,讓她先好好把飯吃了。
奚山吃到一半突然開口:“其實我有一個想法。”
松蘿腮幫子裡都是東西,隻能用眼神詢問。
“這裡是西北,臨近國界,遠離都城,陽奉陰違能抵上一陣子,但終究不如一勞永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