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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柱間換上好族服來叫松蘿起床的時候,驚訝地發現她已經将自己從上到下都收拾好了,柔發的上半部分纏繞編好後用金環束住,下半部分自然垂落,兩側貼着金葉子形狀的小發簪,固定了碎發,露出她美好的俏臉。
“你怎麼……”不是說要我幫忙的嗎?
松蘿見柱間來了,拉着他在梳妝台坐下,拿出梳子給他梳理頭發。
“今天你才是主角,我哪能真的搶你的風頭啊,族長大人。我就是诓你過來,然後我們一起吃了早飯再過去。我可不想讓族人看到一個在繼任儀式上餓暈的族長。”她為了讓這倆人好好吃飯,真是操碎了心啊。
“……你太誇張了。就算一天不吃我也不至于暈倒。”
松蘿笑而不語,卻威脅力十足,柱間表示投降。
“扉間呢?”
柱間:“……他已經走了。”就在剛剛。
“什麼?!”松蘿把梳子拍在桌上,“又不是他當族長,比你還急着跑過去幹嘛!!”
柱間試圖為他辯解:“……他也有很多準備工作要做,而且還要維持秩序……”
松蘿拽着柱間起來,完全沒有剛才梳頭發時的溫和,從抽屜裡拿出一個白布包裹着的東西沒好氣地塞到柱間懷裡:“禮物。”
然後拉着他的袖子往外走:“走!”
柱間一邊手忙腳亂地把白布塞進懷裡,一邊跟在她後面:“啊?去哪兒?早飯不吃啦?”
松蘿頭也不回:“吃你個大頭鬼!啧,路上買了找扉間吃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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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儀式正式開始的時候,松蘿也隻是站在人群中仰望的一員。
她的身邊是漩渦一族的六個人,她如約将他們帶了過來,安排了一個角度很好的位置。
長者賜緞,上面繡着森之千手的族徽,柱間雙手接過,系在自己空蕩的額前。
長者賜刀,一指寬,一米多長,柱間雙手接過置于胸前。
再說上幾句話,千手柱間便成了現任族長,如此簡單。
接下來,就是新任族長的發言時間。
松蘿看着臨時搭建的高台上的人微微出神。
森之千手的族服以綠白兩色為基調,裡衫是象征着新芽的嫩綠,外衫是象征純淨蒼穹的純白,袴是象征結實大地的條紋灰。這樣易髒的顔色忍者并不常穿,多是能隐藏自己的黑色、深綠、深藍,但放在眼前的人身上,倒比黑色作戰服和紅色盔甲更适合。
松蘿從來千手家的第一天就知道,千手家的長子柱間喜歡養些花花草草,看到花謝他會難過,看到草枯他也會難過。隻是這樣纖細憐憫的心也逐漸在弟弟們的死亡後收了起來,被包圍在刀光劍影之中。
他其實一點也不喜歡戰鬥,當然是指沒有意義的戰鬥。
如果可以,他一定隻想過和和平平,種瓜養花的生活。
他說他和宇智波斑有同樣一個夢想,要建一個村子,把弟弟妹妹都放在這個村子裡保護起來,不讓任何人傷害他們。
宇智波斑,他也是這樣想的嗎?
她和斑在一起時倒從未談論過夢想,他們平常都做些什麼呢?吃飯,出去玩,吃飯,出去玩……
……
細細想來,他們的交往膚淺得如同稚兒玩伴。
她真的了解斑嗎?作為宇智波族長之子,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都在做什麼呢?他現在是否像柱間一樣忙得焦頭爛額?他身邊是否有扉間一樣的人為他分擔族務,又是否有自己一樣的人能關心他的三餐和睡眠?
……千手松蘿啊,你在幹什麼?擔心一個敵對忍族的族長?倒還不如擔心以後會有多少族人死在對方手中。
她揮開煩亂的思緒,重新将視線聚焦,卻發現周圍一片寂靜。
“……”
很快她就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情了。
因為高台上的那人,說的話做的事實在令人傻眼啊。
“抱歉,扉間,你給我寫的宣誓,我全都忘記了哈哈。”
“我不會說漂亮話,也沒有我弟弟扉間那麼聰明,甚至連族長宣誓都背不下來,但我還是站在了這裡。我不是天才也不是全才,我隻是一個跟普通人沒有什麼區别的庸才。有人死在我面前我會動搖,查克拉用盡我也會害怕,我也有拿不穩刀的時候,但是……”
“隻要我深愛的人還在這裡,我會賭上我性命和信念為了守護永遠戰鬥下去。這一點,過去、現在、未來,永遠都不會變。”
“森之千手第九十九代族長,千手柱間在此起誓,我絕不會輸。”
人群一下子就炸開了,不複剛才的安靜。
“千手柱間!千手柱間!千手柱間!”
松蘿站在人群中靜靜仰望柱間的笑臉,溫暖有力,任身邊熱血沸騰的族人的喊聲震天,她也隻能聽得到看得到遠處的那一人。
這就是他啊,是她一直仰望的人,是她即使在五年間無數次遇到挫折也想堅持下去的動力,是她夢想萌生的源頭啊。
她的太陽,終于也将光照到了外面,成為了别人的太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