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華醒來時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照射在洞口的那一小片陽光,看得他頭暈目眩,還有點兒刺眼睛。
眼睛又幹又痛,他用力眨了一眨,腦子裡幾乎一團漿糊,還悶悶的......但他不可能忘記昨天都發生了些什麼,身上的酸痛感每一秒都在提醒着他,在那場極為可怕的第一次中,自己....居然活下來了。
洞穴裡隻有他一個人,但能聞到一股不知什麼東西糊掉的古怪氣味從廚房傳來。
江華嘗試翻身側躺,酸軟刺痛的肌肉立馬讓他悶哼出聲,但好像....也僅此而已了,沒有哪裡劇烈疼痛,胳膊腿兒也都還完整,腦袋雖然有點兒悶,但已經比一分鐘前好些了,後面....有種癱軟的潮濕感,但并不難受。
......太神奇了....沒死就算了,居然隻是肌肉酸疼??
他不知道的是,如果後面不是蜜醉花失效了,他恢複了力氣導緻肌肉過于緊繃,那......估計連肌肉酸疼都不會有。
聽見石床上的聲音後墨立即從廚房跑了進來,狗腿的湊過去道:“寶貝你醒啦?餓不餓?我在煮湯,馬上就好。”
那個味道居然是湯嗎?江華絕望的想,他可能更願意餓着。
見江華仍背着自己不吭聲,墨讨好的說:“寶貝你想吃蘑菇還是野菜?果子呢?有刺果、赤焰果和油果,吃個油果好不好?”
江華閉眼側躺着,短時間内都不想理這條長蟲了。
然而墨是個有耐心的,圍着江華不停的聞言細語着,可能也意識到昨天的事讓伴侶産生了陰影,因此對那些絕口不提,隻拿吃的讨好,此刻要是給他安上一條狗尾巴,估計能讓他搖到斷。
對此江華煩不勝煩,恨不得一巴掌将他扇飛!睜開眼睛剛想開罵,卻看見墨的大腦袋上垂下幾縷明顯短了一截兒的銀發,透過燭光還能看到斷口處的焦黑和卷曲,明顯是被柴火燒焦的。
不知怎麼的,江華的火氣瞬間就消失了,看向墨興奮又期待的表情有些不忍直視的撇開臉,淡淡的說了一句:“......糊鍋了。”
墨的笑臉僵了一下,立即轉身跑向廚房。
歎了口氣,江華放松身體又閉上了眼,這件事說起來也在情理之中吧,其實一開始他就有預感的,但他選擇了懷疑或忽視,确實蟒族的很多東西被誇張化了,但....也不都是空穴來風。
他沒想到的是蟒族真那麼變态....昨天剛開始還是中午,失去意識前洞口處已經漆黑一片了....因此他判斷至少有十五個小時,如果普通雄性都這麼久,而且每天都不落下的話......那估計大家整天啥也别幹了。
要不是自己後來暈了,還真難說他會不會繼續下去......
江華頭疼,未來堪憂啊。
直到吃飯時江華才知道已經中午了,他睡了大概二十個小時,難怪醒來時腦袋悶悶的,原來是睡太多了。
午餐有些讓人慘不忍睹,墨煮了一大鍋湯,但沒有焦味,由于耗時太久,所以江華猜測這已經不是剛才那一鍋了....但肉沒有切碎,煮的時間又太短,所以肉很硬,蘑菇還行,野菜卻都煮爛了,看着像一鍋綠色的糊糊。
江華沒說什麼,沉默的喝了碗湯,有點兒鹹,還有點兒酸....好像是酸果的味道?可能是墨看見自己炒菜時常用酸果,就把它給扔湯裡了吧。
算了,能指望雄性會煮雌性的食物嗎?有得吃就不錯了。
墨從江華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麼來,但他也明白自己肯定是搞砸了,于是将洗好的各種水果堆放在雌性面前,殷勤的說:“不喜歡就多吃點兒果子吧,我做的湯不好......”
江華其實沒有生氣,反而對自己身體的承受能力有了更深刻的認識......隻是他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想這麼快就給對方什麼好臉色。
吃完飯後江華又躺回了床上,墨小心翼翼的從背後摟着雌性,不敢再有丁點兒多餘的動作。
看着墨的慫樣,江華是有些好笑的,蟒族都對自身的問題有着足夠的認知,也被逃跑的雌性吓破了膽,所以墨專門找了個遠離人群的地方才敢動手,事後又各種讨好安撫,以此來試探自己的态度吧?
如果自己表現的無法接受,或又哭又鬧的,也許墨會改變之後的計劃,比如說好要去比加找他女同學啊,再比如去赫達定居啊,估計那時墨就會選擇直接回蟒族了,然後再也不讓自己離開。
整個下午江華都沒出洞穴,休息了一會兒已經沒那麼難受,他便到小洞裡洗了個澡,昨晚墨應該已經幫他擦過了,但還是有點兒不舒服,這回他把墨趕了出去,偷偷撐開脹痛的部位清洗,看到沒有血才終于放下心來。
晚飯江華自己熬了湯,滿足的吃了一些清淡的素菜,雖然腸胃的适應能力看上去還挺不錯的,但他也不敢馬上吃肉,萬一不行難受的還是自己。
被冷落了一整天的墨,晚上終于忍不住了,摟着江華直蹭:“寶貝我錯了......别不理我好不好?”
蟒族第一次和伴侶那啥後,雄性們一般都會将那個剛破處的雄性拎出來了解一下情況,比如雌性的反應啊,接受能力如何啊,有沒有哭鬧啊之類的。
墨成年後聽過許多雄性抱怨,一般第一次那啥之後和第二次那啥之前,是雌性逃跑幾率最高的時候,這時很多雌性都還處于崩潰的情緒裡,哭鬧是常态,叫罵也很正常,反應最好的也是勸雄性放自己離開,他可以當做什麼事也沒發生過,發誓不會找蟒族的麻煩而已。
像江華這樣不哭不鬧又不吭聲的......墨還沒聽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