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錯從祁越的口中都聽出來了可笑,一個被說着是惡魔的人如今居然成了對方的救世主,裴錯感歎着人心的多變。
裡面的聲音在逐漸的變小,裴錯看過去,注射的鎮定劑在祁莺莺體内已經發生了作用。
他緩緩的走進去,那雙絕望的眼睛在看見他的到來閃過骐骥,她無力地擡了擡手,意識模糊着,她張着嘴說着什麼,裴錯看着她嘴唇反複動着,靠近之後才聽見她究竟說了什麼。
“畫,畫裡都是人——”
沉重的心情是裴錯在父母去世之後頭一次感覺到,那是一種怎麼來說呢?
似乎是辜負了對方的期望,他并不喜歡這種感覺,裴錯很想大聲說自己隻是一個普通人,不要把希望寄托在自己身上,然而再多的呐喊和委屈都成了無聲的呼吸。
真他媽惱火……
孟三常了解着情況,裴錯坐在一旁聽着。
失蹤了的王雅麗找到了,在一個垃圾場裡,就靜悄悄地躺在堆積成山的垃圾堆裡。
這個年紀愛美如花,幹淨整潔的女生就這樣了無聲息地躺在肮髒的垃圾裡,發酵的廚餘垃圾蓋住了整個面孔,發綠發臭的髒水污染了好看的面孔,烏黑亮麗的長發此刻正黏糊糊地成了一團粘在蒼白的臉上。
紅色的長裙如同着一朵綻放着消耗自己美麗的紅玫瑰,它青春、熱烈,最後凋謝——
可惜嗎?
很可惜——
裴錯沒敢看孟三常拿到的現場照片,他盯着自己的鞋子放空着自己所有的思緒。
王雅麗一開始是失蹤,她死亡的消息也在第一時間壓了下來沒能夠出現在當地熱搜上,那麼奇怪的是,祁莺莺是怎麼知道的?
從高桦的口中得知祁莺莺自從那天出事之後高桦就沒敢讓她出門,唯一出過門的還是自己帶着她去參加一個晚宴,那是上流人士的聚會。
高桦本是打算帶着祁莺莺散散心接觸接觸上流人士,然而不過是中途一個上廁所的時間人就不見了,她怎麼打電話都打不通,沒辦法隻好拜托人去找祁莺莺,人是找到了,就在晚宴酒店的一間套房裡。
一地的碎片,大塊的玻璃紮進了手掌心裡,鋒利的一面正對着斑駁痕迹的手腕,那裡已經有了好幾道傷口了。
“我也實在不明白,就這麼一會的功夫怎麼就這樣了。”高桦坐在冰涼的座椅上萬般後悔自己帶着祁莺莺參加晚宴,說不定在家中還是更安全的。
“祁越,你就看在莺莺是你妹妹,而且她沒有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的份上救救她——”高桦伸手想要握住祁越的手,隻是對方躲得比誰都快,一時間高桦都覺得難堪,然而此時此刻她也壓根沒有什麼臉面了。
“既然祁莺莺是參加了晚宴接觸的穢,那也就說明這一場晚宴裡面有穢的存在,既然如此就着手調查參加晚宴的人員。”裴錯一邊思考一邊說着,他沒有注意到孟三常看着他的表情有多麼的不對。
“哦,對了,可以調查一下這些人是否有收藏文物的喜好,又或者說有沒有參加什麼文物拍賣會。”
說完他停下來看着他們,發覺到孟三常的表情很奇怪疑惑地歪了歪頭無聲的詢問着。
“裴組長你和我們老大也太有默契了,老大也是這麼想的。”
莫名和對方扯上關系的裴錯微愣,緊接着就是在内心裡面狠狠地呸了一聲。
啊呸,胡說八道——
“人既然沒事我就不待着了。”祁越摸了摸後頸,他打算離開了。
在這種時候離開或多或少都有着不近人情,孟三常不覺得奇怪,祁越就是這種人,高桦對他這種行為即便有埋怨的話語也隻能往肚子裡面咽,所以,即便裴錯用看另類的眼神這麼看着自己祁越也不會覺得奇怪。
“正好,把我送回去吧。”裴錯打斷了他要離開的腳步。
裴錯背着包三兩步跟上了他,在幾人錯愕地目光中拉着祁越的胳膊頭也不回的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