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折騰足足有半個多小時,宋玉君靠在牆上打着哈欠,偶爾地往衛生間裡掃上一眼,一旁的須映寒歪在床頭眼皮開始打架了。
就在她眼前一黑,徹底睡過去的那一刻,那邊的水龍頭大戰終于停了。
維修師傅一度以為自己今天回去要丢飯碗,心裡那叫個着急,就差把埋在牆裡的水管也挖出來了。
這陡然一消停,他才松了口氣,拿着手裡的扳手敲敲水龍頭,擡起袖子擦去額頭上的汗。
“行了。”說完,又拎着工具箱随工作人員離開了房間。
宋玉君莫名覺得,維修師傅離開房間時的背影比剛來時又佝偻了幾分。
可能是因為從來沒遇到過這麼不知好歹的水龍頭。
清掃阿姨提着掃帚和拖把進來了,象征性地敲了兩下門,默默地開始收拾被淹的差不多了的衛生間。
宋玉君在沙發上坐下,視線落在了一旁桌上的黑色徽章,她輕輕拿起,心中存了不少的疑惑。
可一轉頭,就瞧見須映寒沒心沒肺地在那兒睡大覺,睡得東倒西歪,她搖了搖頭。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次日,須映寒出現在衆人面前時,所有人的目光無一例外地都落在了徽章上面。
趙藍歌驚訝道:“你的徽章怎麼變黑了?”
須映寒一臉無辜地攤手。
“哥們玩特殊啊,就你是黑色的。”蔣肆天雙手叉腰道。
須映寒:“喂,什麼哥們?我是你姐們。它怎麼變黑的我也不知道,可能一不小心氧化了吧。”
這個解釋略微蒼白無力了。
蔣肆天突然岔開話題:“這裡的人都挺神經的,就比如住我樓上的人,好家夥!一到夜裡就開始唱歌,吵得我睡不着覺。”
須映寒:“那你怎麼解決的?”
“我也唱啊,煩死他。”
衆人沉默,住這倆人附近的可遭老罪了。
蔣肆天臉色一變,說:“昨天我還看到有個女的披頭散發地站雨裡面,你爸爸的泥石流!那一眼差點沒給我送走。”
“……”
須映寒和宋玉君同時看向對方,一個在憋笑,另一個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當事人發聲了,那幾個字明顯聽出是從牙縫裡硬擠出來的。
“你看到的雨裡那個神經,就是我。”
衆人又一大驚,驚得下巴都快錯位了。
蔣肆天呆愣住了,他定了好久才出聲:“不是!你沒事兒跑出去淋什麼雨啊,腦子再澆壞了。”
須映寒:“……”
他是在關心我還是在罵我?
宋玉君一見這情形,當即覺得不能再聊了,再聊下去的話,很難保證當事人和目擊者不會打起來。
她果斷叫停,把須映寒揪到自己身邊。
“徽章變黑的問題咱們留着以後再讨論,還是先解決一下眼前的事吧,比如饕餮?”
熱鬧看完了,許逢清也開始加入群聊:“說好了今天大家一起去學校裡查看情況的,人齊了,我們直接過去吧。”
這應該是來到蘇延大學之後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集體行動。
當然,也有獨來獨往的,而那些喜歡躲着偷懶的自然排除在外。
他們進出蘇延大學的校門已經像自己家門一樣熟練了,這裡也不會再有人把他們當精神病看。
他們原本以為會像一群無頭蒼蠅在校園裡打轉,沒想到才幾步遠就遇見了老熟人。
林櫻今天有點不太一樣,灰色上衣配了條牛仔褲,頭發簡簡單單地披在身後,渾身上下沒有任何的配飾。
她一見到他們就問:“你們看見沈丘北了嗎?”
隻見衆人齊齊搖頭。
她急道:“丘北前天出去,到了昨天我給他發消息,他說在回來的路上了,可他室友說沒見到他,現在打電話也沒人接。”
失聯了?
巫夢弱弱道:“難不成已經……”
須映寒知道她什麼意思,立即否認:“不會,他應該還活着,想想上一次。”
這話一出,無人反駁。
她說的沒錯,如果沈丘北真的已經遇害了,林櫻又怎麼可能還記得他這個人,與之相關的記憶應該被抹掉了才是。
如此一來,人肯定還在,隻是不知去向。
林櫻她不了解這些,聽到須映寒說的話之後,她更加驚慌:“什麼、什麼叫他應該還活着?丘北是遇到什麼危險了嗎?”
“你先别激動,我們幫你一起找他,說不定是虛驚一場呢?”宋玉君安撫她道。
“我不是告訴過你,他去郊外收集拍攝用的素材了嗎?”
連鷹的聲音突然響起,他們紛紛朝身後看過去,望着這張無可挑剔的臉,巫夢害怕地往須映寒身後縮了縮。
“這次拍攝是要參加比賽的,他那麼熱衷于完美的一個人,一時半會兒不回來也很正常,至于聯系不上,手機沒電了吧。”
許逢清:“是校門口公告欄上的那個比賽?”
“對。”
蔣肆天忽然打斷道:“可我記得公告的名單上寫的清清楚楚,沈丘北是策劃人之一,你才是參賽的那個吧。”
其實,直到今天,蔣肆天對連鷹的印象都還停留在他被欺負的時候。
他深沉道:“都說男人有錢就變壞,原來有臉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