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四合,理發店裡的燈光還亮着,已經晚上九點多,店裡隻剩下零星幾個還在燙染的客人。
外面的雨終于停了,一個黑影撞門進來,前台莉莉安剛想說歡迎光臨的時候,認出了來的人是辰澈,連忙帶着笑迎上去:
“澈哥來了,凱文總在裡面呢。”
辰澈平時都會跟莉莉安笑着打個招呼的,此時卻陰沉着臉,莉莉安也沒敢多問。
他推門進去,似乎受到了莫大的打擊一樣癱在王文超對面的轉椅上,仰着頭,閉着眼睛,眉頭緊緊地皺着。
王文超放下手裡的工作,帶着一絲幸災樂禍地看向他,“喲,誰啊,把我們運籌帷幄的辰總惹成這樣?”
“陳暖星,她回來了。”辰澈終于說出了這句話,似乎用光了他最後一絲力氣。
“啊?在哪呢?”王文超差點驚掉下巴,這五年,沒人敢在辰澈面前提起陳暖星三個字。
“上午去我公司面試了。
“啊??”
王文超幾乎是喊了出來。
“她當年不吭一聲說走就走,現在又突然出現在陵城,幹嘛來了?”
“你該不會是覺得她奔着你來的?”王文超彎了下嘴角,問道。
“不知道……”辰澈徹底沒了脾氣,洩了氣的皮球一樣攤在椅子上。
“那你直接問她啊,怎麼來陵城了?”
“我問了,她說因為陵城天氣好。”辰澈說到這兒很無奈地指了指窗外還在淅淅瀝瀝下着的雨,“她管這個叫天!氣!好!”
“王凱文,我真的不懂陳暖星在想什麼。”
“嗯,我當年的未婚妻,确實不一般。”王凱文笑道。
“滾,什麼你的未婚妻。”辰澈大喇喇地敞着腿坐着,聽到王凱文說未婚妻三個字,更是觸到了他的逆鱗,沒忍住踹了一腳過去。
王凱文連忙求饒,忙不疊地說:“我錯了,哥,哥。”
“我就是想搞清楚她當年到底為什麼要突然分手,沒别的意思。”
辰澈不是拖泥帶水黏黏歪歪的人,陳暖星要天上的星星,他都能聯系聯系航天局看看怎麼弄,她說要分手,那辰澈也不會不答應。一封沒頭沒尾的分手短信直接給他幹懵在原地,電話回撥回去,一直無人接聽的狀态,再後來,那個号碼就再也沒打通過,變成了空号。
他就想要一個理由。
“那你問她了嗎?”
“問了。”
“她怎麼說?”
“她說忘了。”
王文超跟着他混的這幾年,也算挺了解辰澈的了,他這個人平時總是積極昂揚的,就連他爸出事的那幾年他都一直沒事人一樣,該幹嘛幹嘛,而現在,就像突然認命了一樣,沒了往日的淩厲。
辰澈眼睛閉上,喉結滾動一下,擡手揉了揉眉心。
“走吧。”辰澈有點有氣無力。
“去哪?”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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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暖星下午回來後,脫去濕衣服丢進了洗衣機裡,痛痛快快地洗了一個熱水澡,她閉着眼睛,讓溫度适宜的熱水從頭頂落下,連帶着淚水一起重刷幹淨。
她也在質疑自己,為什麼要回來,為什麼要來陵城,以及為什麼在看到閃星“森海”的遊戲腳本的時候,會第一時間想到辰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