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羽看到陳知然托盤上全是吃的，皺了一下眉：“怎麼吃這麼多？”

神色巋然不動，陳知然道：“青少年，長身體。”

幫着挪了一下桌子上的東西，讓出給他們放東西的位置，汪羽開玩笑道：“别吃太胖了，以後又得費勁巴拉地減。”

“這種東西重要嗎？”陳知然實在沒忍住，呵呵冷笑兩聲。因為沒有早早地就追求身材控制飲食，她這時候确實比上輩子要重一些，但由于堅持鍛煉，身材緊緻，遠遠說不上胖，而且她一點都不在意這個。

汪羽還沒說話，就見陶雨澤一邊把盤子裡的飲料遞給陳知然一邊自然地回答道：“當然不重要。”

陳知然就欣慰地笑了笑。

汪羽意味不明地看了陶雨澤一眼，對方仿佛一點沒有注意，小聲地和陳知然讨論哪一個口味更好吃。

小孩子。

他不想和高中生一般見識，和陳知然道：“我也在B市，Z大。”

Z大也是985的名門學校了，說出去也是十分長臉，尤其是法律這一塊，那也是能和頂尖學府一比的法律五院之一啊。

不過陳知然猜這回汪羽多半是沒希望讀到法律專業了，不然以汪羽這張揚性格，肯定會說一嘴。

嘴裡嚼着披薩，她沒興趣吱聲，隻希望汪羽這次能和孫嘉順順利利，别再去禍害别人了。

反倒是陶雨澤接了話，帶着笑意道：“都在B市，那我們還能時不時和汪同學一起出來吃個飯。”

他說話間眉眼帶了點刺地看向汪羽，很故意。

這種屬于雄性間的微妙挑釁汪羽瞬間就接收到了，覺得這人假的很，明明和自己心知肚明相看兩生厭，還偏要說出這種話來。

他也不是忍氣吞聲的人，兜起了一個不甘示弱的笑，語氣一點都不友善：“你和誰‘我們’啊？”

陶雨澤既沒有刺回來，也沒有當做沒聽見，他做了個明顯愣住的表情，仿佛是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陳知然，又立刻收回了視線，好像是尴尬得不知如何是好。

汪羽：“？”

陳知然沒看到之前的眉眼官司，但看到了現在陶雨澤的反應，在她看來就好像一隻大金毛傻乎乎對人示好卻被人冷不丁踢了一腳，瞬間又是心疼又是冒火，把嘴裡的東西一咽，一個眼刀刺向汪羽：“當然是和我啊，難道還是和你？”

汪羽：“……”

他又不爽又莫名委屈，“嘿”了一聲：“陳知然，你這是在幫他出頭？他犯得着你來出頭？”

一旁的廖承輝嘴裡的披薩都吓掉了，默默地往靠背方向縮，不明白為什麼好好地吃着飯，桌子上就突然着了火。

“不然呢？”陳知然皮笑肉不笑，“難道就看着你平地發瘋欺負人？”

汪羽都要氣笑了：“我平地發瘋？明明是他……”

不等他說完，陶雨澤勸住陳知然，弱弱地道：“知然，别說了，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插話。”

汪羽：“？？？”

這話也沒錯，可怎麼聽着這麼不對勁？

那邊陶雨澤還在自我檢讨：“我以為大家同學一場，都是朋友……”

這話說得卑微，廖承輝和陳知然瞬間都同情了起來。

汪羽：“？？？？？”

看到陳知然投過來的責備目光，汪羽怕自己再說下去會打人，騰地站起，火冒三丈地拿起餐盤走了。

“你别放在心上。”陳知然還在苦口婆心開導陶雨澤，她不能昧着良心說汪羽不讨厭陶雨澤，可陶雨澤這樣敏感又着實不好，“我們又不是人民币，總會有人讨厭有人喜歡。”

陶雨澤根本不care汪羽這個戰五渣，弄走之後就算了，便順着陳知然的話嗯了一聲，裝作不想提及地輕輕挑開了話題。

自助餐裡不提供酒，大家也都是不怎麼沾酒的高中生，可飲料也不能阻止青春的熱情，不知是誰提議，所有人都站起舉杯，每一張桌子都響起了不那麼整齊的祝福：

“祝我們前途似錦！”

他們的高中時代，正式落幕了，而更加璀璨的未來，在他們面前徐徐展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