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葉純看着這兩人的互動,升起一個想法來,但也隻是一閃而過,到底是兩個人年齡太小了,她自己都覺得好笑:“對了,林嬸下樓的時候把腳崴了,她家裡沒人,這段時間我想去搭把手。”
“怪不得這兩天我沒在路上見過她,”陳知然把菜從塑料袋裡拿出來,頗為擔心地問,“摔得嚴重嗎?”
周葉純道:“就是這兩天在住院。”
“那應該也不輕松了,她也那麼大歲數了。”陳知然知道老年人骨折很麻煩,得靜養很久,“媽,你平時上下樓也小心一點。”
三個人都上手,菜清理得很快,到後來周葉純也不插手,去客廳收拾屋子了。
陳知然在案闆切黃瓜絲,陶雨澤在水槽邊洗着香菜,随口讨論着今天的題。
“作文我估計應該能有45分以上吧、啊。”切菜實在不是陳知然的強項,一分心,在指背劃了一下。
陶雨澤趕緊洗了手,緊張道:“我看看。”
“沒事沒事,一個小口子。”陳知然想要收回手,沒想到陶雨澤力氣意外的大。
“去處理一下,容易感染。”陶雨澤平日裡對着陳知然唯唯諾諾的,此時卻露出一種說一不二的氣勢來,用的都是祈使句。
陳知然被他牽着到了客廳,叫來了正在打掃的周葉純。
周葉純本就是大驚小怪的性格,一見就緊張得不得了,趕忙拿出家裡以前存來自己用的醫藥箱。
“我來。”陶雨澤接過,這藥箱裡大部分都是治外傷的,剛好合适。
陳知然看這一大一小為自己那麼一道小傷口忙上忙下的,打趣道:“你動作快點,我怕慢了傷口就愈合了。”
陶雨澤擡頭看了她一眼,盡管被遮住了眉眼,陳知然居然也接收到了他那指責的眼神,莫名地不敢再說話。
……奇怪,我怎麼會怕起他來?
陳知然還在莫名。陶雨澤已經埋手處理傷口了,那确實是一道不值得一提的小傷口,但
這玉蔥一樣的手指修長優美,除了關節處微微泛紅,肌膚十分白皙,浸了水後更顯得細膩,就襯得那道傷口非常礙眼。
陶雨澤居然有點憤怒,就好像自己的東西被人弄出劃痕了,讓他極其不爽。
他很快地給傷口消毒裹上了創口貼,不由分說地道:“之後我來切菜。”
“你還會切菜?”陳知然的視線從創口貼挪到他臉上,“哦,對,你也是自己一個人住的。好的好的,那你切,我看看呢?”
陶雨澤并沒有解釋自己雖然是一個人住家,卻從來不下廚,每次都是外食解決。
可對于用刀他還是很有信心。
案闆上黃瓜已經切了半根,陶雨澤拿着切後半截,行雲流水切出了每一根都相似粗細的細絲。
陳知然:……
不得了。
切完所有該切的東西,陶雨澤又整整齊齊地碼在盤子裡,看了陳知然一眼:“不然我來炒吧,你在旁邊說就是了。”
“我又不是廢了。”陳知然啼笑皆非地把他推開,“好了好了,後面我來了。雞腿肉煮好了,你幫忙撕成條。”
番茄蛋湯是最後做的,非常方便,幾分鐘就出了鍋,正好油焖大蝦也做好了。
“每次然然下廚都是一大桌。”周葉純決口不問考試的事,忙着招呼兩個孩子多吃點。
菜的分量做得稍稍有些過,但陶雨澤吃得比往常要更多,卻是剛剛好。
“看一會兒電視吧,或者要不你們去網吧上會兒網?”周葉純把西瓜切好端了過來。這西瓜是放在水盆裡湃着的,因為周葉純覺得放冰箱凍了涼肚,這會兒端出來,冒着恰到好處的涼氣。
本來陳知然是委實吃不下了,但那西瓜實在紅得可愛,翻砂的三角尖尖還透着光,配上濕漉漉的翠綠外皮,渾身都散發着清甜的氣息,于是她做了一個違背胃部抗議的決定,堅強地啃了一個:“不了。我休息二十分鐘就要去看書了。雨澤?”
逛菜市場和做飯已經是放松,網吧和電視那就太過了。
“嗯,我也是,”陶雨澤端着一瓣西瓜,又恢複了溫順的模樣,“這次考完試發現有個地方學得不透徹,想好好再看看。”
“哪裡呀?”陳知然靠在沙發上,随口就和陶雨澤讨論起來了,權當消食。
越讨論越想去看書,等到飽脹感消了下去,陳知然就回卧室翻出教科書來看了。他們并排坐在不夠長的書桌前,肩膀都快要挨到一起,埋頭于枯燥的書海之中。
外面蟬鳴一聲長過一聲,香樟樹替他們遮住了太陽,隻在搖曳之間偶爾逃脫一兩塊光斑,落在書桌上,恰恰好照亮某道題的答案。
時日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