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長老多慮了。”賀良景推着他離開了鑄劍台,道,“我送您回去吧?”
“不再逛一下麼?”
賀良景覺得自己第一印象沒出錯,這人就是透着一股說不上來的怪異,他把顧玉搬了出來:“我怕師尊會擔心的,還是早點回去吧……也不知道他們比完了沒有。”
秦望川道:“既然如此,送我去醫館吧。”
“秦長老有哪裡不舒服?”
秦望川搖頭:“去看看雲峤怎麼樣了。”
賀良景愣了愣:“啊?”
等兩人到了醫館,竟真的看到了秦雲峤,他脫掉了上衣,背部有一道劍痕,傷口散發着寒氣,流出的血滲出後便成了冰。
師尊,你怎麼将人家武當的掌門傷成這樣!
賀良景的身份繼續待在這個地方隻會讓他不自在,但來了不問好又顯得不禮貌,便将秦望川帶到秦雲峤身邊,彎腰作禮道:“秦掌門好。”
秦雲峤本還能在外人旁唬着一張臉,方才醫師給他處理傷口時他一聲沒吭,可一見到秦望川就開始委屈:“哥,你怎麼來這了?”他耷拉着一張臉,“我又輸了……醫師,疼死我了,能不能包紮輕點。”
秦望川緊蹙着眉頭,對包紮的醫師道:“我來吧。”
賀良景瞧秦望川那專注的樣兒也不好打擾,隻得問秦雲峤:“秦掌門你還好吧?”
秦雲峤笑了笑:“還挺好的,反正顧玉也被我傷到了,可惜沒我傷重。”
賀良景:“……”
秦望川睨了賀良景一眼,輕聲提醒道:“他是顧玉的徒弟。”
秦雲峤有些意外,但也隻是挑了下眉尾:“怪不得,我就說顧玉那厮能對别人家徒弟這樣護短?和我對決的時候殺意濃的不像話。”他朝賀良景眯眼笑道,“何故騙我?”
這人也是笑面虎。賀良景咽了咽口水,當一個看起來陽光開朗的劍修對你笑裡藏刀時,就要萬分小心了:“……我修為低下,怕武當弟子知道我是師尊的徒弟找我切磋。”
“如此,倒也說得過去。”秦雲峤對他擺擺手,“别害怕,我隻是很讨厭别人騙我——哎疼,哥,你幹嘛?!”他五官皺在一起龇牙咧嘴道,“最近沒惹到你吧。”
秦望川連連抱歉道:“方才走神了。”
賀良景想到顧玉也受傷了内心有些焦急,與秦家兄弟告别:“那秦掌門好好養傷,晚輩就先告辭了。”
賀良景已經走到了醫館門口,卻隐約聽見秦雲峤的聲音:“……哥……我這次……他……轉世……就在……”
轉世?賀良景回頭,想要偷偷的看他兩在說什麼,可他卻在回眸的那一瞬間看到秦望川的脖子上赫然挂着一張靈牌。
那靈牌上寫着武當派第十——賀良景還未讀完,秦望川似乎已經發現了賀良景的視線,不經意間用手擋住了牌位上的字,轉頭對秦雲峤笑了笑:“……你能找到就好。”
隻差這一眼,賀良景想再探究卻什麼都看不到了,秦望川胸膛空蕩蕩的一片仿佛方才隻是自己眼花,他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而秦望川推着輪椅緩緩向他走來,賀良景下意識盯着他的胸口——明明方才就有的。
秦望川溫柔問道:“怎麼了?站在這兒。眼睛不舒服嗎?”
賀良景盯着他的眼睛,讪笑道:“哈哈哈沒什麼,看岔了,晚輩去找師尊,秦長老告辭。”說完也不等秦望川回答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