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玉翌日當即和謝玄易說了賀良景的夢,謝玄易卻沒太上心,逗弄着旁邊的仙鶴,笑道:“哦?你挺關心你徒弟的嘛。”
顧玉不耐道:“你難道不覺得蹊跷?”
“小孩子做噩夢豈不是很正常?”
顧玉忍了忍:“修道者不常做夢,何況是他這樣時常做同一個夢的。”
謝玄易道:“四長老,我知你愛徒心切,連基本的邏輯都混亂了。第一,賀良景反複做夢是在你收他為徒之前就有的現象還是之後?如果是之後,那他整夜同你睡在一起,夜裡噩夢頻發你難道絲毫沒有發覺?入魇者氣息紊亂經脈不穩,你靈力高超,絕不可能對此一無所知。如果是你收他為徒之前做夢,那他作為一個朝不保夕的乞丐晚上總做噩夢十分正常。”
“第二,即使是他來長澤派後才開始做夢,那也不能算作修道者所夢。你瞧你徒弟舞個劍都能把劍從手裡甩脫,之前連避水符驅寒符這種基礎附錄都不會畫,談何修道者?”謝玄易語氣漸漸變冷,“要我說他不适合當你徒弟,你的心法壓根不契合賀良景,不如拜入我門下——”
“謝玄易。”顧玉氣壓也低了下來,“我的徒弟适不适合跟着我,何須你來置喙。”
“那你現在怎麼站在我面前同我說話?難道是故意來我這兒問安?”
顧玉咬咬牙,道:“若不是我心魂不穩,被限制外出,現下便可拜訪雲夢派詢問此事。”
“誰叫你心魂不穩呢?這事難道能賴我?”謝玄易越說越覺得沒趣,甩袖道:“方媛,送客!”
顧玉走前深深看了她一眼:“你是對賀良景不滿,還是别的原因?我從未見你言辭如此尖銳過。”
“我并非對他不滿,否則我身為長澤派的掌門,有權在你帶他回我派的那一刻就讓他滾。”
謝玄易不欲多言,閉上眼不想再回任何話,直到顧玉被方媛請出去,她才煩惱的歎了口氣,蹲下身抱住仙鶴,蹭了蹭它的羽毛,道:“什麼都不記得的人最幸福,真是可憐我這個兩千歲的老人家。”
顧玉什麼也沒問到,平白無故還被說了一通,甚至在懷疑賀良景也許真的不适合待在自己門下,若修劍真的不适合他,自己強留是否在磋磨自家徒弟的大好時光。
顧玉從不是個情感豐富的人,因此自己也很意外他竟然會舍不得一個并未相處很久的小孩子。
他這番憂慮還沒來得及擴大,便有修士緊趕慢趕的跑過來告知顧玉:“四長老,大事不好!”
顧玉道:“賀良景又惹事了?”
修士點點頭:“不過這次是他自己受傷了。”
顧玉臉色一變:“他在何處?”
賀良景這次真的沒覺得自己在惹事,隻是事态發展總是會讓人難以預料。
教陣法的老師今日交了他們召喚陣,不過言之召喚陣,卻不能召喚出來什麼神獸神兵,隻是能将一定範圍内曾經标記過的死物傳送過來。
賀良景一聽舉手好奇問道:“那老師,屍體算死物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