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良景是顧玉收的第一個徒弟,原來叫賀二狗,顧玉聽了後愣了很久,皺着眉頭問誰給他起的名字。
賀良景說我的朋友。
顧玉說你的朋友?
賀良景說嗯,他死了。他比我大六歲,和我一樣是個乞丐。
顧玉緘默了,然後說要給他改名。
“什麼名字?”
顧玉想了一下:“賀良景。”
賀良景并沒有覺得新名字比賀二狗好聽,但既然這人承諾要供他吃住,便高興答應了,清脆回答:“好的,師尊!”
賀良景也不懂顧玉為什麼要收他當徒弟,後來有人和他透露說他師尊很厲害,一眼就能知道你是不是修仙的料。
原來收我是因為我是個修仙的好苗苗。賀良景滿意的點頭。
修仙的道路不如世人想的那麼容易好走,至少賀良景從不覺得輕松,馬步一蹲就是一時辰起步,練功一練就是一下午,當他以為隻需要付出體力的時候,桌子上一堆文書告訴他:想太美。
賀良景想自己得在這枯燥的修仙日子裡找些樂子。
以往賀良景還是乞丐時,是時常被人打的,練得皮糙肉厚,因而戒尺打的雖疼,勉強也能忍受。但乞丐之所以是乞丐,總要有些常人沒有的心眼才能過活,他明白顧玉是第一次當師尊,自己是他第一個徒弟,必然是關心至極的。
這種關心表現在每次被訓誡時,他的師尊就在一旁看着,可惜的是從不說打輕些。
賀良景劃算着一定要讓師尊開口,能少挨闆子就少挨,他心知自己長得好,自然利用十分,眼睛邊流淚邊看着師尊,顧玉心裡本就猶豫,被賀良景一看更加躊躇,偶爾會撇過眼避免與他對視。
他的師尊想讓他受些教訓,又不想讓他太受教訓,這種心态賀良景前幾回就品出來了,他醞釀了一會兒情緒,在戒尺打在背上的一刹那便開始委屈的哭,小聲說:“……我錯了,師尊不要生我的氣……”
顧玉轉過頭,愣了愣,看那闆戒尺劃破空氣就要觸碰賀良景的時候,及時喊停:“謝玄易,可以了。”
行戒的弟子不知所措的看向掌門。
掌門謝玄易是位樣貌約摸二十五的女人,她無奈的讓人停手:“行了,停吧。”對顧玉說,“這會兒又想給你徒弟找什麼借口?”
顧玉沒反駁,隻替他狡辯了一句:“他還小,也認錯了,再說你打的也差不多了。”
謝玄易挑眉:“你溺愛也得有個限度。”
顧玉:“……實話實說罷了。”
賀良景吸了吸鼻子。
顧玉俯視他道:“還不起來?”
賀良景眼睛濕漉漉的看他:“……我腿軟了,師尊……”
顧玉想起方才謝玄易的話,不得不在外人面前裝樣:“……自己站起來。”
賀良景咬咬牙,說實話,也不是不能站,但人貴在一個懶字,有人抱為什麼要走?便佯裝搖晃的站起來,剛起身一隻腿就站不住的軟了下去,即刻就被顧玉接住,雙手将他抱了起來。
賀良景趴在他的肩膀上,自責道:“……對不起師尊,我太沒用了……”
顧玉沒說話,身後的謝玄易在笑,顧玉的耳朵便紅了。
他說:“……人我帶走了。”
謝玄易說:“帶着你的寶貝徒弟快走,礙眼。”
顧玉獨居一座山峰,叫無銘峰,賀良景暫時跟他睡一床,回去的路上顧玉質問:“為什麼要偷謝掌門的劍?”
賀良景嘟囔:“……我跟二長老的女兒打賭。”
“賭什麼?”
“……賭她今天出不出山。我賭她出,周蘭她賭不出。我輸了。”
顧玉拍了他腦袋一巴掌,嚴肅道:“你和周蘭真是越來越過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