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城市的喧嚣已經沉寂,隻有偶爾的車輛呼嘯聲和遠處的犬吠打破這靜谧的夜晚。漆黑的夜幕宛如一匹巨大的綢緞,輕輕覆蓋在大地上。
臨近一點,缪淵才拖着疲憊的身體回了家,伸手“啪”的一下打開了客廳的燈,沙發上一團灰藍色的貓原本在打盹,突然被光亮吓了一跳,面色不善的邁着貓步走過來沖缪淵叫起來。
“乖,我聽不懂貓語,你要罵我也去找謝家人翻譯去,現在讓我休息一下。”缪淵蹲下來,拍拍扶蘇的頭,随即上樓進了房間,扶蘇跟了上去對着門闆發呆,時不時瞄一聲。
過了一會兒,缪淵才出來,恢複了原本的容貌。他把貓抱到樓下,坐在沙發上打開電視随便調了個台,然後發起呆來,神情和扶蘇剛才的樣子一摸一樣。
他在腦中裡把今天發生的事情都過了一遍,然後清空大腦放松下來。但不同于平日,這次太陽穴一跳一跳的疼沒有漸漸停下。
這時候門開了,顔憶雨走了進來,随手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搭在沙發旁,眼睛還盯着手機,一隻手正在艱難地打字,“缪淵我幫你喂貓,你先去洗漱吧,我還要一會兒……不是這人巨嬰嗎這點事還要别人幫忙?”
“行,記得把老柳送的玫瑰花紋瓷瓶放起來,我看那貓盯着它好久了,估計秉足了勁兒想找機會打碎呢!”缪淵應了一句,起身進了浴室。發簪取下來放在洗手台上,打開花灑,過了一會兒水霧彌漫了整間浴室。
近來,由于事務繁忙,他和顔憶雨一個比一個晚回家,甚至很多時候他都已經躺下了,隐隐約約快要去見周公後他才回來,簡單洗漱後蹑手蹑腳的回到他身邊躺下。
他倒是能夠理解,畢竟是一個家主,即使是找好幾個代理人幫着處理事務也避免有不了重要的事脫不開身,加上管控局内除調查組之外的大大小小的瑣事,也是夠忙的。
不過不管多晚回來,他每次都會記着給扶蘇添點貓糧,小心翼翼的把缪淵明天要帶的一些重要的東西放在顯眼的地方,以免自己又一不小心馬大哈的忘了拿東西,這點讓缪淵還是很滿意的。
溫暖的水淋在身上很舒服,但不知為何,仍有一些疲憊尚未沖散。他略微擡起頭,雪白的脖頸下鎖骨像一雙羽翼一樣展翅玉飛。感覺身體上的不适越來越濃,他便想關了水去床上躺一會兒。
忽然頭像被針紮般痛起來。與此同時,全身的靈脈像被人用刀一寸一寸砍斷一樣,心口處尤其難受。缪淵大口大口喘着氣,用手強撐着牆才不至于倒下,痛楚越來越強烈,幾乎快要暈眩窒息過去!
客廳裡,顔憶雨摸着扶蘇,看它慢條斯裡的吃着宵夜,聽着隐隐約約的水聲,擡頭看了一眼鐘,皺了皺眉,他是不是洗得太久了一些?他起身走到浴室門前,敲了敲門。
缪淵恍惚間聽見有聲音傳來,竭力想發出聲音,但喉嚨像被無形的手用力扼住了一樣,半點聲也發不出!在門外,顔憶雨隻覺的莫名心悖,心底的不祥感越來越濃,他叫了一聲:“缪淵,你聽得到嗎?”
“……”缪淵緊緊抓着胸口,意識逐漸模糊起來,他試圖發出聲音,身體卻不自覺向後倒去,撞到牆跪在地上。
緊接着門被靈法強行撬開了鎖,顔憶雨沖進來,滿是血絲的眼睛看着缪淵慢慢閉上了眼。那一刻他仿佛也要跟着跪下去,但很快回過神來,飛快地關了水後用浴巾裹住缪淵,把人抱起來。若是有人此時看到這一幕,會發現那個一向冷靜的人在不住的發抖。
此時缪淵已經昏迷過去,顔憶雨把人抱到床上凝神片刻,金色的靈力争先恐後從他手心奔湧而出,不要命的往缪淵身體内注入。
過了一會兒缪淵慢慢醒過來,顫抖的手此時才凸顯出瘦骨嶙峋,随即被人緊緊握住。顔憶雨緊緊抱着缪淵,像個暖爐一樣溫暖,缪淵逐漸緩過一口氣來。
嚴重的是噬靈症發作來勢洶洶,幾乎能要人命,痛到要休克一般。直到那疼痛被金色的靈力強勢壓制,缪淵臉色才稍微好些,便要掙紮着開口,原本清澈的聲音變沙啞了許多:“你快停下!别用心力了,剩下一會兒我忍忍就好!”
顔憶雨不由分說把人摁了回去,身下人聲音嘶啞眼中水光淋漓,湊近在他耳邊說話時能聽見他口中因壓抑疼痛而流出的淡淡的喘息。他輕歎一聲,在缪淵耳邊說:“缪淵,你知道你這樣子很誘人嗎?”
按道理說,若是此時他要做什麼,缪淵也是無力反抗的,但他要有這膽兒早就上了。缪淵隻是閉上眼腹诽道這這種時候還不正經不愧是你:“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