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硯扯了扯嘴角:“我這不是怕記錯了嗎!我們幾個長大後和小時候一點也不像!”
說完他就把捏到有些紋痕的照片重新放回去,突然失了力氣,不想再往後翻,輕輕地,合上了那本像書一樣的相冊,擱在一旁。
羅教授看着他的動作,沒說别的什麼,隻是對他的想法表示感慨:“你們四個,明明都是等比例長大了!小夥子一個比一個帥!”
随硯再次問:“缪亓則他一直都叫缪亓則嗎?沒改過名字嗎?”
羅教授好像不明白他為什麼這麼問,眸光動了動,但盡管如此,照樣認真回答:“是啊一直都是這個名字!有什麼問題嗎?”
随硯搖搖頭說沒什麼,又讓羅教授早點休息,後者說了句你也早點休息便離開了房間。
随硯維持着原來的姿勢沒動,試圖捋順自己的思維。
所以,缪亓則一直都是缪亓則,他真的是這個随硯一起長大的好夥伴。
竹馬。
但為什麼程景一副跟他不熟的樣子?
是有矛盾嗎?
還是說真的就不熟?
為什麼缪亓則有時候會和亓則那麼像?
都是……
我的臆想嗎……
随硯不願意相信。
所以缪亓則是土生土長的本地人。
那亓則呢,他又去了哪裡,他是否真的已經離開了他,随硯其實是不想接受這個現實的。
如果缪亓則真的是亓則就好了。
那麼我呢?
我是誰?
……
心髒突然鈍痛一下,随硯半天不敢呼吸,幾秒之後這種感覺才褪去,他深深呼了一口氣。
不敢再想了。
今晚沒有月光,悄悄地,初雪來臨了。
-
在家待了不少時間,直到進組前随硯才回到自己的小窩,這期間陪羅教授在家待着,基本上沒怎麼出行過,像是要把年提前過了一樣。
已經立了冬,寒潮在一場初雪後接踵而至,霎時間,整個城市都像是進入了冬眠。
程景早已經根據劇本提前探好了場地,當下直接去往對應地點就行。
從機場出發,直往北方行進。
這次拍攝必然不會很快結束,不管是導演組還是演員方都做好了長期準備。
程景在導演界,之所以有這麼好的口碑,除了本身過硬的紮實的能力之外,他會嚴格對待每一部作品。在每一部戲開拍之前,他會遊曆大好河山,到處踩點,找到最合适的地方,追求的就是一個實景制作,也因此,他的團隊也總是很累。盡管如此,多的是演員和工作人員心向往之。
一分耕耘一分收獲,最後所能呈現出來的,真的都是頂好的東西。
誇張一點來講,在他的作品裡面,甚至可以實現雲旅遊,見識到不同的景色。
這次的拍攝同樣貫徹落實了他這一風格,此次整體去往北方,就是打算趁着冬季這麼一個時節,在提前探好的場地進行先行拍攝,把握先天因素。
說起來,拍戲這個任務從來都不是按照劇本一闆一眼來的,一場一場戲進行分割,合适的時機進行合适的内容,最後連成一個整體。
随硯要去的地方是我國北部一個地區,據他所知那邊是沒有橫店的,找不到一些專有的景色。但當他提出這個疑問的時候,程景告訴他,他在一個很小的地方找到了城牆,已經有些破舊了,但還能借用。
或許是因為地方夠小,這裡一直未被外人知曉。程景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劇本裡将軍征戰的地方,在這裡再合适不過了。
-
随硯到的時候是正午,經過了一天一夜的長途跋涉,飛機換火車再換客車,最終才到了這麼一個世外桃源。
這個城鎮地勢足夠偏,但很多地方保留着自然的本色,連旅遊都很少有。這一次要不是程景,也不會有太多人知道這個歲月靜好的小城鎮。
一行人是在一家客棧住下的。
客棧規模不算很小,就是為了偶爾外來的遊客專門開設的地方,一年到頭也沒見多少人,但這下頭一次來了這麼多人,占滿了所有的空房間。
這個地方叫清棠咀,客棧也叫清棠小棧。樸實的生活,盡是人間煙火氣。
随硯到達客棧的時候正飄着小雪,明明是一天中最亮的時刻,卻因為糟糕的天氣變得霧蒙蒙的。
跟着老闆到了提前給自己預留的房間,撂下行李,推開窗子看向外面。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