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亓則的聲音着實抓人,這下必須得給出個答案了。
随硯伸出手手心朝上攤在他面前,理所當然:“蹭車費。”
這便是同意了。
缪亓則二話不說從另一頭上車,系好安全帶之後朝駕駛座的方向抛去兩個字:“開車。”
陳步見随硯沒阻止他,就順從地發車。
後座的缪亓則緊挨着随硯坐,動作間衣服的摩擦聲在安靜的氛圍裡面無法忽視,随硯看了一眼他,沒說話,就閉上眼睛假寐,也沒提費不費用的事情。
一陣摩擦的聲音傳來,還沒等他睜開眼睛,身體先一步感受到了。
缪亓則悄悄地挪到他的旁邊,将原本的距離直接壓縮到零,現如今二人肌膚相貼,雖然隔着衣服,但随硯覺得不夠厚重的衣服也沒什麼作用。
實打實的觸動牽動着他的神經,堅持着沒睜開的眼睛也露了怯,眼睫不斷顫抖,終究還是平複下來。
誰也沒開口。
沒安分多久,随硯聽見自己旁邊那人又開始窸窸窣窣,突然感覺時間過得好漫長,明明十來分鐘的距離怎麼半天還沒到。
正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一道低沉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天馬行空。
“吃不吃?”
缪亓則手心向上,放着一顆糖移到他眼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随硯回複視線的那一刻便撞入了他的眸子,逐漸被吸附,沉入底。
低下眸看着離自己很近的糖果,半天沒說出話。
薄荷糖。
随硯靜靜地盯着糖,沒伸手去拿,缪亓則也沒覺得不耐煩,就這麼保持着原來的姿勢,一動不動。
良久,随硯終于開口:“給我糖做什麼?”
缪亓則理所當然:“蹭車費。要嗎?”
随硯不想要,“就這?”
那人點點頭,理直氣壯,“别的沒了。”
随硯饒有興緻開口:“為什麼給我薄荷糖?”
缪亓則一本正經:“因為我身上隻有這個了”,他像是又想到了什麼,挑了挑眉:“難道你要我以身相許?”他狀似思索了幾秒,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一樣:“也不是不行。”
随硯:“……”
我就不該開這個口。
“其實,我讨厭薄荷糖。”随硯看着他重新回到自己想要告訴他的話題上。
缪亓則沒覺得有哪裡不妥,單純得仿佛不谙世事一般:“是不喜歡還是讨厭?”
随硯不解:“有區别嗎?”
“那當然有,不喜歡就是不贊成但接受,讨厭就是不贊成也無法接受。”
随硯似懂非懂:“那就,不喜歡吧。”
缪亓則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然後就不說話了。
車裡又是好一陣安靜,陳步在駕駛座上大氣不敢出,生怕自己的存在感太強使兩位老闆不痛快,并且強行讓自己一心一意開車。
嗯,夜間行車是得全神貫注,沒錯。
我什麼也沒聽見。
十來分鐘的車程其實真的很快,統共沒說到幾句話,就到達酒店停車位了,陳步說了一句到了之後就特别有眼力見地迅速開車門跑了,甚至沒來得及回頭看一眼自己老闆。
随硯打開車門側身準備下車,身旁的缪亓則突然猛地抓住他的胳膊把他扯回去一點,并在他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把那顆糖強行塞進他手心。
略有些強勢的聲音響起:“拿着。”
随硯不明白他怎麼突然這麼奇怪,也不知道他在沒有人說話的時候腦補了些什麼東西,但此時對于他的行為,并沒有表現出抗拒。
随硯捏了捏手裡的糖,不經意開口:“你知道嗎?我以前真的很不喜歡薄荷糖,因為我覺得它很苦,一直我無法接受的苦。”
缪亓則知道他等着自己問:“那現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