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角落空間不大不小,兩個人一排沒走幾步右轉,就到了一間封閉的房間。
呈現在衆人眼前的隻是一扇門,門框洞口從上到下,從左到右全部都釘上了木闆條,僅剩的縫隙裡面,看不見裡面的任何情況。
咚——
一聲悶響,聲音不大,從裡面傳出。
李孜到底是性格外向,調節心情的閥門總是很輕易就撥動了,這下已經完全跳出整個故事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待了。他疑惑道:“這是……得上手拆?”甚至上前伸手掰了兩下木條。
明顯可見有松動。
季滿圳離他近,在他動作的時候清楚地看見了木條的情況,迫不及待湊上前去,“拆拆拆!今天這個不拆也得拆!”
大概也沒有想要得到反饋,上手猛得使幾下勁,中間幾塊木條就輕易被掰下來扔在了一邊。
李孜二話不說從下面開始拆。
門前的位置不算大,他們兩個人就占領了最佳位置,其他人也隻能退後幾步,等待替換。
沒幾分鐘,嚴實的封鎖已經被破壞的看不出曾經的樣貌,大部分已經被拆卸下來,倒是有幾個頑固分子扒在上面不肯掉落。
随硯把堵在腕處的袖子往上撩了撩,“我們來,你們兩個休息一會兒。”說着又轉身朝兩個女生:“站遠一點,等會兒應該要蠻力拆卸,當心被飛濺的木屑塊波及到。”
後者聽罷默契地往後走了兩步,避免被誤傷。
缪亓則和随硯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站着,兩人分别把住木條的兩端,輕聲喊了個一二三的蓄力口号。
兩股蠻力瞬間制服了頑固木條。就這樣繼續下去,沒一會兒就清理完成,全程兩人一聲不吭。
解決完了路上的障礙,随硯拍了拍手上沾染的灰塵和木屑,看向露出來的最後一扇門。
這最後一扇門像是有了良心,竟然沒有上鎖。季滿圳在背後嘟嘟囔囔着。
房間裡什麼都沒有,隻有正中心的一堆鎖鍊,和一個人。那個人的腳邊,有一個玩偶。
鎖鍊将人纏繞住,又延伸到四周牆體,赫然呈現出來的,便是一副自我束縛的情形。燈光很暗,隻有想讓人看清的地方有一束光,像是舞台聚光燈那樣,從斜上方照射下來。
“特洛夫?”姜時鄢說,雖是疑問句,但是卻是極其肯定的語氣。
聽到聲音,被捆住的人慢慢擡起來,眼神看上去不太清明,看向來人。
他試圖張了張嘴,好一陣子才終于發出聲,沙啞又緩慢地開口:“你們,終究還是發現了我的秘密。”
李孜悄悄拐了季滿圳一下:“哥,他這秘密也太不謹慎了吧,沒一點技術含量就被發現了,也不知道他圖啥。”
季滿圳:“……”
季滿圳:“噓,别說話。”
到底是年紀小,季滿圳跟他比起來,竟然出奇地成熟。
随硯沒接他的話,反問他:“傷害了那麼多狗狗,你後悔嗎?”
他像是聽見了什麼好笑的事情,癡癡地笑出聲,語氣輕松起來:“不後悔啊,為什麼要後悔呢,至少我很快樂不是嗎。”
看見他沒有悔改的樣子,方秉漾和姜時鄢瞬間皺了皺眉,偏過頭不想看他。
“是嗎?那你為什麼,會去救治一些流浪狗,甚至把其中一隻一直帶在身邊。”缪亓則面不改色盤問他。
特洛夫:“如你們所見,當然是為了做實驗啊!”他笑得更開心了。
“騙自己有意思嗎?”缪亓則拆穿他。
還沒等他反駁,就先一步為自己的話語提供依據:“你為什麼會救治一些傷病至瀕死的流浪狗,為什麼把它們交給專業的醫生好好治療,為什麼給它們最好的生活條件,為什麼要把其中一隻留在身邊?”
“因為我慣于做表面君子啊!如你們所見,這樣的話,我的聲譽會有很大的正面影響不是嗎?”特洛夫理所當然地為他解答。
缪亓則沒跟他讨論聲譽不聲譽的問題,徑直從袖口拿出來幾張紙,攤開朝向他:“那你解釋一下這些紙上面的内容吧。”
随硯接力:“這些是在你外面那個屋子,對就那個全是相片的房間,靠在牆邊有一個工作台你記得吧,台面上的玻璃下面壓着報紙,報紙下面的這些東西不知道你還有印象嗎?”
特洛夫的眼神早已恢複了清明,直直看向他們的時候,帶着屬于上流層次的壓迫力,隻是一瞬,便又恢複之前那種慵懶,“我,不記得了呢。不是我的東西,我怎麼知道那是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就是幾張流浪狗領養記錄以及最後安樂死的建議診斷。”随硯沒理會他的油鹽不進,繼續開口:“不如,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從前有個人叫小夫,當然我沒說是你啊。”随硯看着他的表情一本正經地澄清。
後者沒去看他,低着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小夫是一個溫和又有禮貌的人,他有着一個看上去很美好的家庭,同樣的,善良如他總是會熱愛這個世界上大多數的生命,尤其是當一些動物受着傷生命垂危跌跌撞撞出現在他的眼前的時候,他不會控制自己的本能。他會給予這些受着傷的或生着病的小動物幫助,并且給他們一個不再四處颠沛流離的生活。
直到有一天,救養的小動物情況突然惡化,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醫生建議讓它們安樂死。
但是小夫怎麼可能同意呢?這些都是他親自撿回來的生命,一個個鮮活的活在他的眼前,他的世界裡的生命。
但是天不遂人願,他最終屈服了,他以主人的身份簽下了安樂死的決斷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