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硯!”
一道聲音打破了所有空白的屏障,直直刺入随硯的意識。所有的感官全部回籠,他被喚醒了。
先感受到的是手腕上的力道,低頭看去,随硯一邊叫他一邊扣住他腕部,試圖強行讓他回神。
随硯先是動了動胳膊,才輕輕說道:“我……沒事,剛剛隻是走神了。”抽出手腕,不自在地活動了幾下,回憶了一下剛剛的話題:“那我們,繼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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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滿圳聳聳肩,看着其他幾位:“我沒什麼發現了。”
缪亓則右手撐着頭,漫不經心地打了個哈欠,随之傳染了另外幾個人,紛紛打了個哈欠。
“……”就,挺突然的。
擡起手用手指拭去眼角的淚,又從不知道哪裡翻出來一張紙,邊擦邊說:“我去了主卧,祝我沒什麼特别的信息,唯一有用的也是從床墊夾層裡面的一個文件袋,裡面裝着病曆。”
“什麼病曆?胃病的檢驗報告嗎?”季滿圳問他。
缪亓則點了點頭,把之前随手拿走的病曆遞給他,在他拆開的時候繼續說:“對,其實大部分都是各種各樣的别的地方的檢驗單,應該是之前為了隐藏自己胃病加重的事實故意放進去的,不過後面的就是胃病變到胃癌的過程了,沒瞞住。”
頓了一下,他又開口:“應該是瞞一半決定還是坦白了,不然為什麼會被寫進手賬,或者說後面幾張報告直接就會被拿走,一勞永逸,才不會被發現,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欲蓋彌彰。”
方秉漾湊着腦袋和季滿圳一起翻看,順着解說的聲音快速浏覽,看上去是贊同的,沒發出什麼疑問。
随硯提前看過了,低着頭坐在一旁不輕不重地揉着自己的手腕骨,時間有些久了,皮膚已經開始泛紅了,但他還沒意識到,重複着自己的動作,仿佛剛剛手掌的溫度還停留在上面。
那邊把病曆的信息收集完了,放在了桌上,這邊也終于完成了手腕骨的按摩教學,撫了撫襯衣的褶皺,把手放在桌子上沒再動作。
“在書房,有很多紙張以及車票之類的,可以印證手賬本中呈現過的情感信息,他們的感情确實如描述中那般好,至少可以證明單向信息應該沒有迷惑性。”随硯略顯用沙啞的聲音分析道,表情認真到足夠可以說服别人剛剛真的隻是短暫地走神。
“然後……”
說一半的話被打斷了,缪亓則不知道什麼時候離開了座位從廚房的倒了幾杯水,得益于餐廳與廚房毗鄰的地理位置,缪亓則在聲音的範圍内很快地完成了這一系列動作,并且順利地把水分發到每個人跟前。
例如現在被一杯水碰到胳膊繼而斷了話的随硯。
随硯擡頭看了缪亓則一眼,低聲說着“謝謝”,然後繼續剛才被打斷的話。
“然後我又在放着那堆沒有規律的紙張報刊的桌面上發現了一本書,那本書應該是被翻閱過很多很多次了,清晰可見的毛邊,然後扉頁和其中一頁都寫了字,可以看出來是一個人寫的,但是心境不一樣。”
說着随硯便要起身去取那本書來集中探讨,被季滿圳攔住了。
季滿圳也站起身來:“哥你是要去拿那本書嗎,我去就好,我離得近。”
确實近一些,他座位就在走道邊。
還沒等随硯表達意見,人已經風風火火地走了,一眨眼的功夫又回來了。
季滿圳笑着漏出标準的八顆牙齒,把書遞給随硯,友好得不能再友好。
被交予者暗自腹诽:年輕就是好,腿腳真麻利。
但本人卻忘了自己其實也沒年長到哪裡去。
随硯反手把書遞給缪亓則,給他指了指地方和頁數,讓他們輪流看一下信息。
缪亓則之前去書房的時候随硯已經進行到下一步信息搜尋了,因此對他來說這個信息也是未知的。
很快看完就把書遞給了其他兩人,不經意擡頭看向随硯。
後者終于得了空喝了口水潤嗓子,思考的時候無意識地摸了摸耳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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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過多久,那邊也消化完了信息。
方秉漾站起身。
其他三人不約而同把目光看向了她。
被鎖定的樣子不太好受,她适應了一下說:“那邊有個畫室,你們知道嗎?我去的就是畫室,裡面的我不太好描述,你們跟我去看一眼吧。”
說完就先一步在前方帶路,其餘幾個人也跟上她綴在身後。
畫室門一打開,首先給人的感覺就是明亮,是一種自然光線的明亮,和書房完全不一樣的感受。
但是還是被一眼看到的東西震撼了。
一畫室的畫,每一張都上了相框裱了起來,牆上是,地上也是。牆面上不算密集,細心安排之後剩餘的立着放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