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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0章 35.京都姐妹校交流戰·三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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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與黑發少年閃光的耳釘連線,鬓角微長的發絲随風飄動,表情溫柔得有些慵懶,嘴角淡薄的笑意若有若無。

如果是在一個普通的高中,一個普通的放學後,是否會有一堆人為少年獨特的氣質而心動?

可他們選擇的是并非如此的青春。

“老師他們應該知道這樣很奇怪。”

“不然不會在我選擇成為咒術師的時候多次确認我的意見。”

倉橋唯想到自己即将要說出的話,想到硝子眼下的青紫,想到五條悟銀白色的短發,想到了當初下定決心的話。

“傑同學。”

可她又有些迷茫。

“你覺得咒術師這種存在,會不會隻是被當做袱除咒靈的武器而利用?”

“......”

“也許吧。”

少年又在輕笑。

“但就像唯你說的那樣,雇傭的任務也會有等價的報酬,無論是擁有怎樣的術式,怎樣的能力,我們的人生也隻是我們的而已。”

“那袱除詛咒的正确與否又由誰來判斷呢?”

她輕拍籃球,地上的塵土微微震動。

“我個人認為,袱除有害的詛咒就是正确。”

同樣出身于普通人的家庭,同樣從旁人無法理解的情況下接觸詛咒。

“有害的詛咒?”

對于這個問題上,夏油傑的心路曆程遠遠長于倉橋唯,在對方苦惱之前,他早已得出答案:“唯你還記得雨女嗎?”

“嗯,她...我不想把她和其他詛咒混為一談,但...”

“她是詛咒這點又是事實。”

“當你為其一個選擇而猶豫時,猶豫就代表了你的答案。”

少年并未将重點放在正确與否,而是指出之後應該要做的事:“如果為袱除詛咒的正義與否感到為難,那就将其利用,成為力量吧。”

“一直以來,我都是這麼做的。”

“因為術式是咒靈操術?”

她詢問道。

“有一半的原因。”

“曾經我也糾結過這個問題,人類之所以是人類,最大的理由在于區别于詛咒的思考,從道德上來講會很複雜,但作為咒術師來說要簡單得多。”

“也就是說——”

“隻需要除去那些你認為有害的就好。”

黑發少年做出自己的總結。

如果現在有一個大人在這裡,一定會贊歎對方成熟的觀念。

事實上也是如此,如果身邊有一個心思缜密的同伴,依賴對方的善惡觀一定會比自己思考更輕松。

正直之人,傑出之人,遵守秩序之人。

相信同伴的某個少年就是這麼做的。

“......”

“我好像能理解五條同學為什麼總是讨厭傑同學你講出的大道理了。”

“很難懂嗎?”

少年微微尴尬地整理了一下劉海。

“比起硝子的反轉術式還是稍微好那麼一點點...不過我想問的不是這個。”

“傑同學你想,詛咒的範圍除了咒靈,果然還有詛咒師吧,就像松田先生。”

從如月車站回到高專後的一周,夏油傑和倉橋唯都沒有向五條悟提起過詛咒師事件的細節。

那些突如其來的危機,面對的時候沒有想太多,結束之後會有很多思緒開始紛雜。

“如果有一天...我們面對不得不殺掉詛咒師的情況。”

“這會是正确的嗎?”

夏油傑沒有意料到倉橋唯會如此直白地與他讨論這個問題:“不出手的話,我們就會被殺。”

“不能傷害普通人,卻可以殺死詛咒師...嗎?”

她不理解。

她也不認為面對他人的殺意束手就擒就是正确的事。

“以前好像有人對我說過這樣一句話。”

“『結束一個人的一生。』”

“『意味着你以後的時間要背負那個人自出生以來創造的過去。』”

“『也意味着你抹消了屬于那個人的未來。』”

“......”

“承擔自己抹消了一個生命的罪惡,這聽起來很沉重,更不是我們身為學生能夠背負的東西。”

“大家用無數年去完善出來的回答是『法律』,但在咒術界似乎隻有咒術規定在限制術師的行為呢。”

為什麼會沒有人意識到這點?意識到這隐藏在背後的問題?

還是...

“所以傑同學。”

“你現在能夠理解為什麼我要說高專隻是在變得更像學校了嗎?”

由此,她誕生出了對咒術界的懷疑,誕生出了對身為咒術師的迷茫。

“......”

“我明白你的意思了。”

倉橋唯撫摸手中的籃球,将自己心中的猜測分享給少年:“正因此我其實很擔心五條同學。”

“擔心他的性格嗎?”

黑發少年想不出任何可能威脅到好友的危險。

“也算吧。”

倉橋唯無奈地笑了笑。

“無關死去的好人還是壞人,殺人的行為終究是錯誤的。”

“『因為一旦做出了這樣的行為,終有一天被殺也不能有所怨言。』”

習以為常的冷靜,冰冷又淡然的目光。

“我擔心如果五條同學是這樣想的,要怎麼辦才好?”

她真的很擔心。

就像是心裡有着一個聲音在問她。

【你覺得這是正确的嗎?】

【你覺得五條悟其實是一個殺人也不會擁有罪惡感的人嗎?】

他人的惡意猶如利器,刺入身體如針紮一般疼痛,大抵是經曆過類似的情形,倉橋唯不禁站在少年的角度思考。

若是眼睛能分毫不露的看見詛咒,這人間川流不息的惡意恐怕和地獄無異。

她聽見周圍像是有着無形的聲音——

【身為術師,你有袱除詛咒的義務。】

【身為術師,你有袱除詛咒的能力。】

【身為六眼,你生來就要擔負袱除詛咒的責任。】

推着自己站上這名為正确的舞台。

“......”

“我也無法回答,因為那是隻有悟他才知道的事情。”

或許五條悟是一個将不幸看做幸運,将注定的命運看做已定的強大,是一個更樂觀的人。

可五條悟究竟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他們不是五條悟本人,也可能永遠都不會得知。

“但是我們可以保證你不會陷入這個陷阱。”

“唯。”

“你可以更相信我和悟一些。”

【所以才會将她與他們的世界隔離開來嗎?】

為了不讓她面對無法被拯救的傷者麻痹自我。

為了不讓她的手上粘上血液。

為了不讓她成為共犯。

“......”

并未将想法全部說出口。

确實,或許她可以更依賴五條悟兩個人。

依賴五條悟的強大,在畢業後安心走上輔助監督的道路,依賴夏油傑的強大,幹脆把少年的善惡觀當成指針。

無論是哪一種,一定都比現在的道路更輕松。

倉橋唯伸出手,替代落日的籃球墜入地平線。

記憶裡,她投進了球。

*

“你是否承認自己的罪行?”

嚴肅的聲音傳入腦海,映入眼前的是審判台。

“什麼...?”

他聽見自己支支吾吾的聲音,他感覺到自己汗水順着額頭滴落在地。

【這是哪裡?】

看不清周圍人的臉。

【他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是否承認自己所犯的傷害他人之罪。”

“?...我沒有殺過人。”

向着看不清容貌的法官辯解,他的聲音越發不自信。

“任何人故意剝奪他人生命的行為都将構成殺人罪。”

“你是協同犯。”

“你有罪。”

巨大的木錘落下裁定。

“不...”

他重複這樣的話語。

“我沒有。”

“——!!”

來自手腕的咔哒一聲,銀色的鐐铐宣告判決。

“我...沒有。”

“沒有...”

“我...”

“藤井大人。”

“我沒有殺人...”

“藤井大人?”

“我沒有。”

“藤井大人,您醒醒。”

“——!!

額頭驚起的冷汗順着臉頰下墜。

藤井律睜開眼,所見是熟悉的天花闆。

跪坐在一旁的侍女終于送了一口氣,但還是擔心地詢問:“藤井大人,您是身體哪裡不舒服嗎?我看您一個人躺在休息室裡,一直在說夢話。”

“...我沒事。”

明明已經從夢境回到現實,手腕上冰冷的觸感卻有如實質。

“可能最近有點失眠...沒睡好。”

少年對着女性笑了笑以示安慰。

調整狀态,藤井律詢問侍女前來的理由:“是相馬大人他們回來了嗎?”

“相馬大人他們剛才是回來了沒錯...但是他們之後又和東京的那位大人去了弓道場...”

“和五條大人去了弓道場?!!”

藤井律一瞬間不淡定了。

侍女搖了搖頭:“是那位黑色頭發的女孩。”

“呃?倉橋大人?”

意外之意外的答案。

“比起這個,北原大人喊您現在去會議室,請您盡快出發。”

“老師叫我?謝謝你,我現在去,相馬大人他們回來後請告訴我一聲。”

“好的,我知道了。”

囑咐完侍女,藤井律大步走向連廊。

【是利用詛咒師暗殺五條悟的事情露出把柄了?】

【不對,如果是這樣的話,班主任應該把相馬大人也喊過去。】

疑惑之上還是疑惑,但與其疑惑還不如早點前往會議室。

“呼————”

藤井律站在會議室的門前深吸一口氣。

每次在會議室都是接受老師的批評,想想似乎沒有什麼美好的回憶。

唉,他在胡思亂想什麼呢。

“北原老師,我可以進來嗎?”

“進來吧。”

敲了敲門,藤井律聽到應聲後打開門。

映入眼前的和室裡坐了兩位令他出乎意料的訪客。

“來得真快。”

坐左側的女人收回視線。

“小律,相馬呢?”

坐在右側是京都校班主任不悅地發問。

“他和唯以及風間同學在弓道場,傑和悟兩個人也跑過去了。”

夜蛾正道替藤井律回答到。

冥冥表示剩下的人沒到也無所謂:“沒關系,東京校這邊有歌姬在,京都校那邊有藤井君算做當事人,我們可以正常開始會議。”

“...等等我一個人來代表東京校的學生嗎?”

突然身負重任的歌姬感覺壓力山大。

冥冥故意火上加油了一句:“呵呵,都得看你的了,歌姬。”

“那麼在場的兩位校長,還有兩位班主任以及在場的兩位學生代表。”

“我們來談談關于京都校在交流賽中的作弊一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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