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
她打五條悟?
“...五條同學,我是說假如,假如我選擇打敗你再打敗詛咒師。”
倉橋唯偷偷跟五條悟說悄悄話。
“我的勝率是多少?”
“你這家夥知道負數是什麼嗎?”
“好吧,我也覺得沒有勝算。”
“你還得在負數上加一個奇數冥。”
“我也沒那麼弱吧!!!”
五條悟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後面偷聽他們說話的詛咒師:“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嫉妒我特級咒術師的身份。”
“我允許你挑戰我了!”
“我挑戰個什麼啊!!”
“沒辦法,隻要你能·摸·到·我,我就向老師舉薦你當一級咒術師!”
提示都明顯到這份上了,倉橋唯耳朵又不聾,于是她順着對方的話大聲嚷嚷。
“五條大人!一言為定啊!”
她撲通一聲抱住少年的大腿,然後偷偷對五條悟的高專制服施加術式。
“......”
“時間...時間不夠了,先殺了你們,再收集玩具。”
倉橋唯感覺詛咒師也是個蠻脫線的人,畢竟對方在這種情況下依舊能夠自說自話。
“收集玩具,嘻嘻嘻嘻嘻。”
“???”
說着,男人想要操控五條悟,卻發現少年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你這家夥現在沒轍了吧,現在投降還能留下幾句遺言。”
在放狠話上,五條悟永遠不會輸。
“...可是我們要怎麼抓住他?五條同學。”
倉橋唯擡起腦袋詢問隊友。
她的術式隻要視線離開五條悟就會失效。
“你玩過一二三木頭人嗎?”
五條悟向下瞥眼。
“...那樣應該不行吧...”
她能理解對方的意思。
說到木頭人不動,說到一二三向前走,可詛咒師又不是笨蛋,絕對能看出來這裡面的規律。
抱着五條悟的大腿,她一時間也想不出來好辦法。
“......”
如果就這麼放詛咒師離開,那些普通人又該怎麼辦?
“你走吧。”
僵持不下的局面,五條悟在這種情況毫不猶豫地說道。
“?”
“這些雜魚的目标是我,你這家夥在這裡反而很礙事。”
這話很傷人。
“...我礙事?”
五條悟看到少女用兔子一樣震驚的表情看着他。
提溜一隻兔子很簡單,趕走一隻兔子好像有點麻煩。
“這種情況如果是傑的話就有辦法了,你去把傑喊過來是最好的做法。”
這話也很傷人。
她甚至無法否定夏油傑比自己更強的事實:“那傑同學趕來前呢?五條同學你一個人在無法使用術式的情況下對付詛咒師?”
“那家夥無法利用稻草人直接造成傷害,這點你應該也發現了吧?”
“咒力我可是完全能夠使用的。”
五條悟将事實擺在倉橋唯面前。
“後面的那兩個陰險家夥應該馬上又要射箭了,現在是撤退的最佳時機。”
在有限的時間内,少年總是能想出最佳的計劃。
因為他是五條悟。
“......”
“可是你為什麼這麼冷靜?”
正因為對方是五條悟,倉橋唯才想将那個最在意的問題問出口。
“?”
『為什麼冷靜?』
這話說的五條悟有些不解。
“這是什麼比限量甜品更需要着急的事情嗎?”
“他們是要殺掉你,五條同學,你真的明——”
“......”
不對。
是她真的明白嗎?
如果從小就活在衆矢之的的環境下,面對那些不應該冷靜的場景也會了解吧。
“那又怎樣。”
意料之中的答案,意料之中的現實。
“做咒術師的時候你就應該知道,這種事很常見吧。”
世界有很多扭曲的事情。
天降的災禍,他人的冷嘲熱諷,又或是無端襲來的攻擊。
要習慣嗎?
要接受嗎?
“常見你個大頭鬼!!五條同學。”
她用腦袋狠狠頂了一下少年的腰。
“你幹什麼!!”
無論他人的視線如何尖利,無論他人的話語如何刺骨,無論他人的惡意從何而起,無論以何種理由奪走生命或是被奪走生命。
想要活下去這點一定是沒有錯的。
【一定是沒有錯的。】
哪怕将手裡流淌過的血液遺忘,哪怕因為這種固執一再絕望,她的靈魂也絕對不會否定這點。
所以一定要堅定地回答——
“我不要。”
她抱緊五條悟的大腿,說出自己的另外一個計劃:“逮捕詛咒師的話,中毒的也可以嗎?”
少年先是一愣,随後像是想到了什麼,肯定她的答案:“變成毒蘑菇的都可以。”
“五條同學,我可能不太會遊泳。”
想到自己待會要做些什麼,倉橋唯用力呼吸眼前這些珍貴的空氣。
“那就交給我了,在你淹死前我會把那家夥幹掉的。”
這話說的真氣人。
但她相信五條悟。
“一。”
倉橋唯拿出那隻插着橋姬頭發的稻草人,控制咒靈走向詛咒師。
“二。”
将咒靈的頭發拔出,術式失效的一刻撲向詛咒師。
“三!”
沒有了術式的幹擾,她和詛咒師都掉進了橋姬變出的河水。
窒息的感覺鋪面而來,天空在遠去,地面也遠去。
倉橋唯伸出手,黑色的咒力彌漫開來。
隻是一點點的話,應該可以利用她特殊的咒力性質将詛咒師毒暈過去。
眼前的藍色被遮蓋,遠處的白色在消失。
于是她開始想——
『水究竟是水,還是另一種顔色的天空?』
下一秒,這問題已來不及細想。
“咳咳咳咳咳咳咳。”
因為空氣回到她的世界裡,嗆得她直流眼淚。
“是不是得找硝子來看一下?”
将被咒力毒暈的詛咒師撂在一邊,五條悟有點手忙腳亂。
“我們...咳咳...成功...了!五條同學!”
被河水淹沒的感覺并不好受。
漫無邊際的窒息感與被黑暗吞噬的恐慌經久不散,盡管如此倉橋唯還是興奮地看向少年,像隻豎起耳朵的兔子。
“是成功了。”
五條悟忽然想起自己對于硝子那個問題的回答。
一個什麼都沒能拯救的主人公。
一個一無所有的結局。
『故事的主人公和故事都很令人悲哀』
這是夏油傑的答案。
『怎麼想都不是那家夥的錯。』
他不理解悲哀,但他不覺得主人公悲哀。
回答這句話的理由在于——
“你這家夥,這次很努力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