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喵喵喵喵!”
五條悟的意思是這咒具怎麼看都不可能是鲷魚燒。
“喵。”
而倉橋唯隻是把懷表又放回上衣的口袋。
“為什麼會是鲷魚燒?”
總覺得對方話裡有話,夏油傑認真思考了起來。
“......”
“是懷表。”
“?”
“不是鲷魚燒?”
錯愕的聲音表達了少年錯愕的情緒。
“懷表。”
“喵!”
明明剛才還說是鲷魚燒!
五條悟正欲繼續和對方喵些什麼,祭典的行人卻從硝子幾人和倉橋唯的中間穿過。
人影重疊。
喧鬧中再次追尋黑發少女的身影,對方已然蹲在撈金魚的池子邊。
廉價紙抄網,一個小碗,一池金魚,一堆水氣球,夏日的祭典吸引人的活動無非這些曆年都不會改變的東西。
有人膩了,卻有人覺得有趣,就像倉橋唯旁邊的遊客,哪怕紙網還沒撈兩三下就破了也仍舊锲而不舍地努力着。
“喵喵喵喵喵喵喵?”
這遊戲對于五條悟來說很是新鮮,但他不理解為什麼要這麼費力地撈金魚。
想要就直接用錢買一池子的不就好了?就像他老家那個全是魚的大池塘。
“喵。”
少女的左手拿着鲷魚燒,右手拿着紙網。
這紙網始終在魚的下方,左碰碰,右碰碰,就不把魚撈出來,
像是在逗水裡的金魚,也像是在逗岸上隻會喵喵喵的少年,他視線追随紙網移動的樣子實在有趣。
“喵!”
直到墨鏡下的那雙眼睛不滿地看着她,倉橋唯才歇了戲耍五條悟的心思,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塞給對方了一個紙網。
“?”
這是讓他撈?
“撈不到嗎?”
“喵!”
怎麼可能撈不到!
五條悟決定給這個讨厭的家夥展示一下自己的實力。
“喵喵喵喵!”
他把自己的鲷魚燒暫時交給夏油傑保管,從攤主那裡拿了一個碗,聚精會神地撈起了這些池子裡的小家夥們。
碗裡的小魚啪嗒啪嗒地甩着尾巴,就像自助餐裡不限量的雪花牛肉逐漸疊加。
“撈這麼多,五條你是想把它們變成晚飯嗎?”
硝子還是不喜歡這種甜的食物,對她來說負擔太大了,将隻揪了一小塊的鲷魚燒也遞給了夏油傑。
【都給悟吃吧。】
拿着三份鲷魚燒的黑發少年是這麼想的。
“喵喵喵喵喵喵。”
“誰會吃金魚啊。”
五條悟對硝子的話嗤之以鼻。
那看着金魚『把你們通通當成小點心塞牙縫』的表情令周圍的遊客退避三舍。
“喵,喵喵喵喵喵喵!”
“看,我撈了這麼多。”
碗被舉得高高的,向質疑他的家夥炫耀着卓越戰績。
“夏油,你最好别讓五條把這些魚帶回去。”
“悟,這麼多金魚你要帶回高專養着嗎?”
“喵喵喵?”
“不然呢。”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這可都是我的戰利品。”
“...唯你是在翻譯悟的話嗎?”
從剛才開始,倉橋唯就一直在面無表情地接五條悟的話。
“。”
倉橋唯同時幹了三件事,右手往五條悟的碗裡給這些缺水的小可憐們加水,左手拿着鲷魚燒吃了一口,然後點頭。
可她的視線明顯遊離到另一個水池裡的水球上了。
“喵!”
“嗯,真棒。”
敷衍兩個字被倉橋唯發揮極緻,還有種哄小孩的意味。
“喵!”
“哇,真厲害。”
五條悟也不是好糊弄的,于是倉橋唯又誇了一句。
“不覺得是語氣有問題嗎...”
夏油傑吐槽了一下倉橋唯這棒讀式的誇獎。
“金魚男孩。”
“喵喵喵喵喵!”
“好吧,五條男孩,你看這是什麼?”
倉橋唯又把她的懷表從上衣口袋裡掏了出來。
“喵喵喵。”
五條悟聰明了,他選擇回答鲷魚燒。
“不。”
“這是章魚小丸子。”
“喵——!!!!”
“悟,冷...冷靜!”
“哈哈。”
“你們不玩嗎?”
少女把懷表放回口袋,掏出了手機擡頭看向硝子兩人。
“不——”
“看這裡。”
“?”
“咔嚓。”
倉橋唯拍的很快,在夏油傑還未反應過來就被拍了一張。
“是在拍——”
“笑一下。”
“?”
“咔嚓。”
“海苔男孩,你可以笑得更開心一些。”
“...為什麼我是海苔男孩?”
“可能因為夏油你是黑色的吧。”
“喵喵喵喵喵喵——”
不知道哪句話戳中了五條悟,少年喵喵喵喵得笑了起來。
笑得他的好友腦門上冒起一個個井号。
“貓叫男孩,你真的要把金魚帶回去?”
倉橋唯将手機鏡頭移向五條悟。
頭上别着墨鏡的少年挽起一隻袖子蹲在池子旁,白色的頭發比雲朵還要柔軟,藍色的眼睛比天空還要澄澈,整個人賞心悅目。
一張不錯的壁紙。
少女一邊欣賞照片,一邊吃起了自己的鲷魚燒。
“喵。”
“那你會照顧它們嗎?”
“喵。”
她移開手機,從鏡頭之外看着對方:“不會丢給海苔男孩?”
“....喵喵喵喵喵。”
“......”
“讓它們留在這吧。”
倉橋唯瞥了一眼碗中的金魚,淡淡地說道。
五條悟看了看這些金魚,它們在狹小的水池裡簇擁一團,永遠遊不出這個圈:“喵喵。”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
五條悟要買下整池金魚的話硝子和夏油傑都聽不懂,他們隻能從倉橋唯和五條悟的反應裡進行解讀。
“然後在另一個池塘裡圈養它們?”
“......”
“為什麼要自責?”
倉橋唯将鏡頭移向硝子,卻是在對着五條悟說話。
這種被當做商品的生命活不了多久。
攤主不會精心準備有充足氧氣的新水,更不會在意這些被反複撈起的金魚受了驚吓。
死了的話就再買一批好了。
因為它們相當廉價。
“最開始捕捉金魚的人不是你,之後圈養金魚的不是你,剝奪金魚自由的也不是你。”
“它們的命運已經注定。”
“無法改變它們命運的你并沒有錯。”
“喵。”
少年還是不開心,倉橋唯卻笑了。
那昙花一現般的笑容出現在少女的臉上,短暫地像是錯覺。
“那就帶它們走吧。”
倉橋唯把五條悟碗中的金魚放回池子。
“至少在悲劇的結局之外,短暫的自由還擁有價值。”
話語落下,倉橋唯起身走到攤主的身邊。
“我們想買下這些金魚可以嗎?”
“寄這個地址。”
“現金...”
......
“唯她看起來很正常。”
硝子和傑站在遠處,看着少女為這一池金魚付款。
“是嗎,可我有種不安的感覺。”
硝子的不安不是毫無理由。
倉橋唯的副人格。
她給人的感覺相當深沉又或者說是令人摸不着頭腦。
看不透她的行事邏輯,那些話語裡也滿是疑點。
【換句話說,如果抹茶鲷魚燒比紅豆好吃太多。】
【是不是丢掉紅豆比較好?】
這句話的背後令人泛起一陣冷意,因為它代表着扼殺另外一個人格的可能性。
從五條悟的話來看,副人格在能力和膽量上都遠遠超越另外一個人格。
那麼。
主人格被副人格的扼殺會是正确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