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會對宮田小姐下手。”
冷靜的思考。
“那就去草津溫泉。”
少年完全沒有質疑她的話。
“我去伊香保溫泉!”
“你一...”
“我也是咒術師!”
這不是五條悟一個人的任務。
“分頭行動好了,就算我碰到了詛咒師。”
“你也一定會來找我的對吧?”
她相信對方。
所以答案一定是——
“那在我來之前,你可要堅持住。”
“五條同學,草津溫泉和伊香保溫泉的距離最短車程要兩個小時。”
“現在是21點01分,你到達草津溫泉應該是23點左右。”
“我會每隔10分鐘發一條短信。”
“沒有收到短信的話我就直接過來,當然你要是能抓住那隻大老鼠更好。”
“出發!”
五條悟已經猜出對方的意思,默契地回答。
*
舞會即将結束。
——————
【23:59】
【兔子:我看到水野小姐了。】
【23:59】
【兔子:她就在溫】
———————
生鏽的懷表落在眼前,指針剛好12點。
毫無防備。
信息隻一半,落下另一隻水晶鞋。
“從現在開始,你要聽從我的全部命令。”
水野小姐的目光呆滞一片。
【錯了。】
【完全錯了。】
【他們調查的方向完全錯了。】
【從一開始,犯人就不是術師。】
懷表上的數字開始扭曲,意識正在渙散,面對水野螢手中的咒具,倉橋唯終于想通答案。
午夜時分,鐘聲響起。
辛德瑞拉匆匆離去。
水晶本該變玻璃,南瓜本該變馬車。
魔法。
似乎沒有失效?
*
“————”
撥打的電話無人接聽。
折返。
已過午夜。
“我到了,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溫泉應該就在前面,五條悟走進小巷,準備走最快的路線過去。
然而。
“......”
他卻突然停下腳步。
不知何處的深夜店鋪放着不知名的音樂。
舒緩的鋼琴聲傳入小巷。
流暢又華麗。
“哒。”
與琴聲截然不同的節奏,盡頭是一陣不緊不慢的腳步聲。
“————————————————”
聽起來是冰冷的刃器在地面摩擦,聲音刺激耳膜。
“————————————”
越來越近。
“——————”
越來越近。
“小子,你找到倉橋同學了嗎?”
“找是找到了。”
五條悟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呼,那就好,問問水野小姐是怎麼回事。”
“哈,我也想問,問題是...”
“這家夥現在怎麼看都不對勁啊?”
擡頭看向深邃的黑暗。
黑暗裡的明亮卻刺痛他的眼。
【咒力是可以感覺出來的。】
如果術師本人大量釋放的話,感覺會更加強烈。
第一次見面時五條悟的感覺還沒有現在這麼明顯。
“【■■■■■■■■■■■■■】。”
這是撲面而來的壓迫感。
咒力深邃地,粘稠地,緩慢地,不容忽視地流動。
帶着冷意滲入空氣,滲入呼吸,滲入靈魂。
如果說夏油傑的咒力像濃郁的苦咖啡。那麼此刻,倉橋唯的咒力就是幽冷粘稠的海水。
密度很高,幾乎要凝成實質,像無形的手遮住雙眼,勒住喉嚨,捂住耳朵,沉重又窒息,令人喘不過氣。
“......”
小巷的陰影将光芒全部吞噬,那人站在與他完全對立的黑暗之中。
烏雲在空中移動。
她動了。
一步一步,一步一步,走入月光照亮的地方。
纖細的身影,漆黑的長發,微風揚起少女柔軟的發絲,眉眼也變得清晰。
熟悉的容貌,熟悉的人。
她雙眼中的死寂卻相當陌生。
“【■■■■■■■■■■■■■■】”
好像無機質的礦石,好像人造的機械,明明毫無焦距,卻能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被『盯上』的詭異感、被『注視』的不适感。
令人毛骨悚然。
“唯?”
“......”
沒有回答。
“...有點棘手啊。”
平時的話,絕對會像隻兔子一樣乖乖跑過來的。
【是催眠吧。】
黑色的咒力和另外一種少量的咒力混雜在一起。得到六眼的情報,浮現在五條悟心中的答案隻剩這一種。
“大叔,給我十分鐘。”
“喂!臭小子!發生了什麼?!你可不要亂來啊。”
“?我什麼時候亂來了?”
“總之,十分鐘。”
“小子!!!你上次也是這...”
他“啪”地一聲挂斷和輔助監督的電話。
“隻要十分鐘就可以解決掉。”
“嘛,如果你這家夥現在沒有中了敵人的術式呼呼大睡的話,應該也這麼認為吧。”
看着對方空洞的目光,五條悟自言自語道。
【催眠。】
【這隻老鼠會不會正在用什麼方法監視了現在的情況?】
【畢竟是個很會躲的雜魚。】
想到這裡,少年的眼神變得異常冰冷。
“先說好。”
語氣越發不悅。
“我可不會因為同伴被控制了就手下留情。”
總有雜魚做着一些不自量力的惡心事。
“投降的時機隻有現在。”
“要是抓到你這隻老鼠的話,我絕對會把你揍得哭着喊媽媽的。”
“......”
黑發少女什麼回答也沒有,什麼表情也沒有,她隻是将手上那把拖在地上的刀反向一挽。
12點後的午夜。
南瓜變馬車,玻璃變水晶。
離開的『辛德瑞拉』突然回到城堡。
一切都在逆轉。
“——————”
舞會開場的行禮一般,她舉刀的動作優雅又輕盈。
但接下來要發生的恐怕不是這麼優雅的事情。
隻因那利刃折射冷光,方向一轉。
對準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