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大的房間正面擺放着一張會議桌,黑闆上寫着硝子看不懂的研究理論,大概掃了一圈,她和夜蛾坐在了女人的對面。
“具體情況就像之前電話裡說的一樣,您當時說倉橋同學在昨天晚上去了朋友家,對吧?”
“但根據一年A班學生的表述,她一早就在教室裡。”
“大概是在學校裡呆了一個晚上,雖然這麼說缺乏客觀依據,但倉橋同學可能将八名學生鎖在在了教室裡。”
本該在夜晚巡視學校教室的警衛昏過去了一晚上,學生的家長則是一緻表達接到了自家孩子在朋友家留宿的電話。
由此,達成了一起沒有引起任何人注意的的詛咒事件,直到第二天有人打開門,事件才為人所知。
“事後八名學生的筆錄内容均指向了一個人。”夜蛾看了過來,硝子取出書包裡的筆錄報告,在桌面上展開。
正是在任務開始前夜蛾展現給五條悟三人的事件報告。
【2005年6月17日,東京都立野前山高等學校死亡事故調查報告】
【日向葵,東京都立野前山高等學學校一年級F班學生,生日:1990年6月30日,性别:女。】
【經鑒定,确定為高空墜落導緻的内髒破裂,當場死亡。】
除了死因鑒定,身體上還鑒定出凍傷,燙傷愈合後的一系列痕迹。
“她們都指認了早在6天前就已經死亡的日向葵。”
遭遇巨大刺激一樣重複着道歉。
“葵?”
從看到調查報告開始,硝子就發現對方的視線在動搖。
“...您知道這個孩子?”
“她是唯的朋友。”
“葵的事情,要從三年前說起。”
黑發的女人歎了一口氣。
三年前,倉橋唯和日向葵在同一所學校上學,那時兩個人是國中一年級,一個下雪的夜晚,日向葵被倉橋唯帶到家裡做客。
“那孩子的班主任和唯兩個人發現葵遭遇了校園暴力。”
她還記得,下雪的夜晚,那個衣服單薄的小女孩在醫院抱着她大聲哭泣。
“他們想了一些辦法,之後讓葵轉入了一年級A班。”
“但她之後又轉去了北海道?”
不止事故記錄,日向葵的個人行蹤也記錄在警局的報告上。
“那是國中三年級時的事了。”
“葵的母親,并不喜歡她說話,總是把她關起來。”
“和葵的父親離婚後,又帶着她回了北海道。”
“這些事,也是後來唯上高中後才告訴我的,當年轉學,那孩子什麼信息也沒有留下,到了高中,葵又搬了回來,兩個孩子才再次見面。”
“但也就是高中開學兩個月之後,某一天我突然得知了葵死亡的消息。”
“從那一天開始,唯像變了一個人,哪怕我向她委婉地提起葵的事情,她也不記得了。”
朋友的葬禮上,少女沒有任何悲傷的情緒,也沒有任何表情。
就好像曾經最好的朋友不曾存在過一般。
“......”
高專的兩人神色微變。
“森下太太,有一件十分重要事我們要向你說明。”
“我知道這件事情聽起來很難以置信,但請您相信接下來我說的話。”
“請講吧。”
“這個世界上存在着像【怨靈】一樣的東西。”
“我們一般将其稱為咒靈,每年有超越一萬人以上的人死于咒靈引發的惡□□故。”
“但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見。”
硝子補充到。
“能夠看到的人通常具有超越常理的能力,像是消滅咒靈,治療傷口,或者是...”
“附身術。”
“隻要不是因為這種能力而死,即使是自殺的人,死後仍然能變成咒靈使用能力。”
“我們懷疑葵和唯都是擁有這種能力的孩子,也就是術師。”
“治療傷口,就是我擁有的能力。”
硝子緩緩說道。
“......”
聽完一系列解釋的女人陷入沉默。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如此異想天開的信息。
和家長進行溝通,是夜蛾正道作為班主任的職責和義務,他已經做好了打道回府下次再來說服的準備。
“唯,她能看見?”
出乎意料的反應,黑發女性隻是再次用溫柔的聲音來确認。
“大約在4到5歲左右的孩童期,術師就會漸漸發覺自身的術式...能力。而孩童對詛咒一類的東西較為敏感,有些一出生就能看見。”
“目前還不清楚唯這孩子是哪一種。”
“...10年來她從來沒有對我說過這件事。”
“?老師,咒靈會對視線有所察覺...”
有所察覺才對,話說了一半,硝子自己也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難道她這10年一直都在假裝看不見咒靈?”
即便咒靈擁有無數眼睛,無數雙手,尖銳的牙齒,醜陋的面孔,即便它爬上自己的肩,向人類發出意義不明的詛咒也要毫無波動。
從孩童時期遭遇這如同附骨之疽的詛咒卻裝作若無其事。
硝子不知道對方是怎麼想的。
說出口的話,也沒有證據可以讓人相信,相機,手機,一切機器都無法拍下咒靈的樣貌。
【隻有自己一個人與衆不同。】
“其實我本來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人再和我提起。”
黑發的女人垂下眼睑,緩緩說道。
“您知道?”
夜蛾和硝子都感到意外。
既然倉橋唯本人沒有提起過,非術師出身的森下遙又是怎麼得知的?
是像『窗』一樣的人?
硝子用詢問的目光看向班主任。
她的班主任搖了搖頭。
“唯的父親,應該就是你們所說的術師。”
“倉橋先生是不是已經...?”
“在那孩子五歲的時候。”
女人頓了頓。
“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