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2）

好像印象中，不管問什麼問題，哪怕再離譜，再古怪，阿釋密達都能做出一番合理的解答。

對比起他，同歲的我仿佛是一個長不大的小女孩，一直到現在，還需要他來教我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

我擡手拭去臉頰上的眼淚，望着他遞來的手，不知不覺間，眼淚又盈滿了眼眶。

此時，處女宮裡安靜的很，就連雨水打在房頂上的聲音都聽得一清二楚。

我不知道他是沒想過這個問題，還是不知道怎麼回答我。

“思楓，”

大概是思考好了，阿釋密達歎了口氣，用他那一貫溫和的口吻，說道：“我隻能說，我不害怕死亡。”

還真是，意料之内的回答呢。

有情輪回六道生，猶如車輪無始終。

現世是前世的結果，後世是前世的延續，一世轉一世，沒有窮盡。

說到底，死亡不過是一個輪回罷了。

可是輪回回來的那個人，還是原來的那個人嗎？

如果他今生離開了，下輩子我還能碰見他嗎？

我抹着擦不完的淚水，吸鼻子的時候，忍不住發出了難聽的啞叫聲。我以前很讨厭這種聲音，但情緒崩潰之下，我索性破罐子破摔，嗚哇一聲，眼淚仿佛決堤一樣，刷刷刷的往外流。

可能是蹲着哭，壓到身體什麼地方了，我一個大喘氣，忽然感覺呼吸不過來。

随着我的抽噎聲，心的位置也一抽一抽地刺痛起來。

“呃呃——”

“何苦呢？唉。”

阿釋密達不管我狼狽至極的模樣，邊把我拉起來，邊給我拍背順氣，“你要明白，我不可能陪你一輩子。”

我揉着眼眶，打着哭嗝，一抽一抽的拿口型說道：“我想，在聖域，陪你們一輩子。”

“那他們也不可能陪你一輩子。”說到這裡，他頓了一下，補充道：“就算沒有聖戰，也是如此。”

待我冷靜下來，他又替我取來手帕，上面打濕了水，示意我好好洗把臉。

“你還是沒學會怎麼控制自己的情緒。”他說。

我喪喪地低着頭，拿手帕敷着紅腫的眼眶，不敢看他。

“外面剛剛下大雨了，你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