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他不想看，我們倆去。”

“诶對對對，我們走，不管他們。”

于是事情就演變成了，馬尼戈特和童虎勾肩搭背地去向聲音最喧嘩的方向。我和史昂按照馬尼戈特的指示，穿過小巷，又走進一條烏漆嘛黑的小路，才找到那個東方人開的店。

（43）

我說馬尼戈特怎麼能一口斷定這是東方來的人，原來攤主的外衫裡面套了件道袍，桌上還擺着一些太極八卦周易的東西。再看他售賣的東西，都是哄小孩的玩具，比如撥浪鼓、魯班鎖之類的。

唯一還算讓我感興趣的也就是他拿竹竿挂着的布料了。

這個時候就要感謝我以前學女紅的時候，一直在認真學，所以現在能一眼就認出那些布料是妝花緞。

可能是年紀輕的緣故，我特别不喜歡妝花緞上面密密麻麻的紋樣，總覺得上面不管什麼紋樣，都會把人顯得特别老氣。以至于我一度非常抗拒娘親給我做妝花緞式樣的裙子。

“小姑娘啊，老夫看你盯着這些布看半天了，要不要買一匹回去？”攤主用漢文招呼着我。

我搖搖頭，拉着史昂準備去别的地方逛逛。

“啧，小姑娘别急着走啊，相逢即是緣，不如在老夫這算個命再走？”

“要錢嗎？”史昂在我之前開口問道。

“不是說了嘛，相逢即是緣，既然是我主動請你留下，那怎麼能要錢呢。”攤主收拾了一下桌上的東西，對我勾勾手指，示意湊近點。

不知為何，我莫名覺得他打量我的目光，有種很熟悉的感覺。

就在我神遊天外的時候，攤主啧了一聲，翹起二郎腿，渾身放松下來靠在身後的老頭椅上：“看上去，你過得很好。”

聞言，我微微一愣，用口型問他這話是什麼意思？

“思楓丫頭，如果我說有人托我來看看你，你信嗎？”

在攤主說出名字的那一刻，我驚訝地瞪大了雙眼。

【你怎麼能确定一定會在這裡遇見我呢？】

内心的疑問不假思索地呈現在了空中，攤主見狀哈哈大笑，縷着長長的胡子，搖頭晃腦地說起了一些我從未聽過的古文。

“上善若水。水善利萬物而不争，處衆人之所惡，故幾于道。”

“風欲起而石燕飛,天将雨而商羊舞。”

史昂一臉呆愣地揪了揪我的袖子，小聲問我他在說什麼。

我猶豫了一下，沉重地搖了搖頭，這麼高級的古文顯然已經觸及到了我的知識盲區。

注意到我倆的小動作，攤主十分嫌棄看了我一眼，言語間充滿了鄙夷：“怎麼？你沒學過‘道德經’嗎？”

【我學過儒家和佛教的一些東西】

此言一出，攤主的神情立馬變得奇怪起來。他張牙舞爪地，又是拿扇子敲自己頭，又是咬牙切齒地瞪着我，仿佛想要沖上來揪着我領子，訓斥我一般。

“學什麼不好！學那幫秃子的玩意兒！”

“你你你你——哼！”他吹胡子瞪眼地一拂袖子，佯裝鎮定道：“罷了，念你不過豆蔻之年，老夫就不與你計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