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接觸具體表現在對方現在正踮起腳試圖去摸他腦袋。
“确實是沒變色啊,為什麼呢?”
“是不是因為精神烙印對身體的影響不大。但是如果簽訂契約的時候給予一部分靈魂呢……”被芙洛拉的怪力按住,從扒開頭發逐漸變成有一下沒一下地呼噜毛的邁克羅夫特,在太陽穴跳了又跳後,終于伸出了手,把芙洛拉從地上拔了起來。
他将這個小巧的少女舉高,咚地放到了一個大木箱上,在确定對方坐穩後,謹慎地退後幾步,與對方的手臂保持了安全距離。
芙洛拉低頭看着他,胡克則第一時間跳到了她後面,試圖在視覺盲區向邁克羅夫特提示。
“别這麼嚴肅,我是有在幹活的。”芙洛拉被對方不贊同的目光搞得是有一瞬間心虛。
“那個長發的身上有被小偷綁架的女王的契約,我們完全可以順着他去找到罪魁禍首。”芙洛得意道:“我已經弄清楚目标在哪裡了。”
“那那個短頭發的呢?”
“沒什麼用,就地埋了吧。”
埃羅加剛剛冷靜下來聽到的就是這句話:“這個是開玩笑的吧?你前面說過的,精靈不殺人。”
“不,這句是真的。”帕佩塔爾回答。
“他前面可是把我關在棺材裡,按照海盜一報還一報的原則,我這樣做很合理。”那邊妖精少女的聲音繼續響起來,比之前肆無忌憚地多。
“這句也是真的。”帕佩塔爾繼續翻譯道。
“你怎麼可以這麼淡定啊!”埃羅加按住自己朋友的肩膀猛搖:“她是要幹掉我們啊!”
“簽訂契約就不會死,所以隻有你。”帕佩塔爾冷靜地說。
“那,我也……不對,你為什麼預設我們打不過她,這裡明明是我們的地盤。”
邁克羅夫特看了一眼那邊亂糟糟的場景,一轉頭就看見芙洛拉那充滿期待的表情,哦還有後面已經開始用自己的影子擺出“阻止她!!”的胡克,覺得自己精神受到了一定沖擊,他好一會才慢慢地開口。
“我覺得您還是先坐在這裡休息一下,後面一切交給我就好。”
“嗯?你是在安排我嗎?人類?”芙洛拉眯起眼:“覺得我礙事了?”
“不,我是覺得你做得很好,但是,親愛的船長閣下。”
邁克羅夫特非常真誠地看着芙洛拉的眼睛:“您是否記得和我契約的目的,如果你不好好使喚我那不就沒有意義了嗎?什麼都你自己親力親為了,那是多虧本的買賣啊,這種行為可不符合海盜的原則。”
“哦~也是。”芙洛拉看了他一會,在此期間,邁克羅夫特始終保持再真誠不過的笑容。想了想,覺得确實是挑不出什麼毛病。于是大方地表示自己會不插手的,給他這個契約者表現空間。
“既然你這麼主動,那順便考察一下那個和你一樣有銀色眼睛的人類,他剛剛說想和我契約。你作為我第一個人類契約者,确實有權去裁決其他想和我契約的人類是否有資格。”
“作為第一個契約者,你是不一樣的。”芙洛拉煞有介事地點點頭。
“……”邁克羅夫特覺得芙洛拉這句話的每個字都有種說不出的奇怪,出于本能,他拒絕細想。
邁克羅夫特習慣于掌控事情的發展。這是他無法更改的本性,除了家族遺傳的不喜歡室外活動這一點,他的日常生活極其規律,有條理性,如同他大腦裡那個将信息分門别類的圖書館一樣。而芙洛拉的出現卻将這種邏輯打破,讓他産生了無措。
不過,在經過夜之巴黎這種妖精城市的情報洗禮後,他感覺自己的大腦開始吸收魔法側的信息,逐步回到了那種有條理世界。
破損的邏輯蛛網被妖精的月光填補了空白。
“也許,這就是她故意分開行動的目的,給我一個思考和整理的空間。”邁克羅夫特看着面前妖精少女那總是帶着些許狡黠意味的笑想到,然後轉過身去,這個動作剛剛好錯過了芙洛拉突然露出的茫然。
在将目光鎖定在那位被胡克用十個感歎号提示要提防的銀發青年身上後,這位現任契約者開了口,語氣嚴肅:“這位先生,因為我趕時間,所以就直接問了。你……”
他理解了,胡克露出欣慰的笑容。
然後這位可憐的大副就聽到這位福爾摩斯先生說出了和他預想完全不同的話:“打算什麼時候與我們船長定契約?我覺得現在就不錯。”
胡克絕望地捂住了臉,算了,毀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