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被吻得站不住腳,頭腦還在愣神之際就被神祇給不由分說地抱回了寝殿。
濃重的夜藏匿住不見天日的癡纏,金色的發梳被拔落,繁瑣的腰帶被抽離。醉酒一般的熱意蒸騰在女王閨閣,又被霧門牢牢鎖住,不得解脫。
女人伏卧在另一處心跳上,她豐滿的秀發還沒有完全散開,混着他身下鋪展的橘紅,在淺橄榄色的新絨毯上呼啦啦燒起一片明麗的火焰。
法環容器真的有愛人的能力嗎?她不知道。但她希望拉達岡有。
明知故犯——她總是做這樣的事。
她還沒真正改掉貪戀一時溫存的習慣,濡濕的舌尖勾纏着,溫暖的金輪草氣息耐心地撫慰焦躁困苦的靈魂。
拉達岡握住她的腰将她抱坐起來,神祇高大的身軀充滿力量,諾麗納必須承認,自己無法對着這樣一副堪稱完美的軀體說不感興趣。
她對這種事雖然沒有特别熱衷,但身為成年女性,該有的正常需求還是存在的。
“放輕松,吾王。”拉達岡的吻落在她的鎖骨上,垂落的發絲帶來一陣酥麻的癢意。
她如同小獸般哼嗚了幾聲,濕潤的觸感使神祇發出一聲愉悅的輕笑:“王喜歡我這樣做,對嗎?”
她雙眼失神地趴靠在他懷裡:“你怎麼突然……這麼稱呼我?”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拉達岡故意将嘴唇靠近她紅透的耳垂,仿佛怕她聽不清他接下來的回答:
“王不希望我對您用敬稱嗎?”
濕漉漉的舌尖似有若無地點觸着耳上的軟骨。
“您之前不是還怪我不用嗎?”
他嘴裡說得有多誠懇,手上的動作就有多放肆。
她幾近脫力地用掌心撐着他的胸膛,一時分不清那濕涔涔的汗意究竟是源于她的掌心還是他的前胸。
被含住耳垂吸咬,酥麻麻的癢意如同雷電花引來的電流竄過脊椎,她掙紮着去揪弄他的頭發。
絨量充足的羊毛毯沿着石床邊緣耷垂到地面上,他思索片刻,讓她仰躺在石床邊緣。接着自己跪立在地,使兩個人的身高差處于相對合适的範圍。
事實上,拉達岡認為她渾身上下沒有一處是不嬌氣的。
她腦中隻剩一片空白,聲帶似乎震動了幾下,但耳邊的喘息和呻吟早已被亘古黑暗似的魔法全部帶走。
捕食者沒有輕易放過這隻被生擒的困獸,拉達岡才直起身子,擡手捋了把被她磨蹭得雜亂的頭發。
她貌似失聲了。
她腦子現在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想不出來,身體感官的舒爽和精神上的迷亂混作一團,女人甚至懷疑自己正深陷由魅惑樹枝編制而成的牢籠。
不知道是太過迷亂而産生的錯覺,還是太過愉悅而導緻的幻聽,她聽見拉達岡胸腔裡似乎傳來一聲細微的笑聲。
她真不敢想……也從不會主動去想這種東西——她幾乎是自暴自棄般放棄掌控自己的思考。
女人情不自禁地仰起脖子,她眯起眼睛,看見米色的床帏從穹頂處垂懸,看見金色的霧門在寝殿門口伫立,又看見遠處滾落的頭冠和散亂的衣袍,看見跪伏的神祇和緊箍她的雙手,接着,她的目光停留在他鬓邊那绺淺色的發絲上。
那是她的發絲。
是比戒指更為顯眼的、難以輕易遮擋的結緣憑證。
“拉達岡、拉達岡……”
她的聲帶似乎被什麼東西纏縛,隻能啞着聲呼喚他的名字。
心髒急促而有力地在胸腔跳動,大片的火焰圍繞住她,賺足了她難耐的呼吸,而後唇舌擦過鎖骨,堪堪停在她鼻尖之上。
“嗯……王夫,”她讷讷道,臉色紅如煙霞,“我……”
“你想要什麼?”
濃密的眼睫不可控制地顫了顫:“那個……”
“……王夫,”她主動湊向他,然而再直白一點的句子卻怎樣也說不出口,隻能簡化成更親密的稱呼,“親愛的……”
她的要求簡直透明,拉達岡也直接略過這個顯而易見的問題,張開嘴用舌頭劃過她的下唇:“有多想要?”
眼見着神祇沒打算讓她第一時間得償所願,她羞憤地擰起眉頭,用指甲在他背上撓出幾道并不明顯的劃痕。
“你理應取悅我。”她跳出他故意為之的問詢,眼尾的稠紅挑着惑人的濕熱,“你應該,對我盡到一個丈夫應盡的責任。”
熟悉的句子落入耳中,他情不自禁挑了下眉:“學我學的這麼快?”
她不服氣地揚起下巴:“難道不是嗎?”
“真不愧是我最出色的好學生。”
她呼吸微滞——修長有力的手沒有絲毫硬繭,每一個毛孔都透着黃金律法這個造物主對完美一詞的定義。
女人不由弓起身子,略長的指甲在他背後印下數枚暧昧的彎痕。
“你學什麼都很快,我很滿意。”他表現得仿佛真是個因學生感到欣慰的良師,如果不看他現在正在做的動作的話。
“像剛剛的事,你也能很快就學會,對嗎?”
她又不肯回答了。
發絲因汗水黏連在她的脖子和胸口,她的腦子現在什麼都沒在想——他絕對笃定這點。
她眼中不覺覆了層水霧,連推帶逃地并起腿蜷在被打濕的毯子上,欲蓋彌彰般擡起一邊胳膊覆在眼上,讓自己陷入可以放松的黑暗。
目睹她這一連串動作的神祇卻不願意給她多少時間讓她思考。
拉達岡重新朝她緩緩俯下身去,他把控住微妙的距離,以确保不會将自身重量完全壓倒在嬌小的伴侶身上。
她感到微涼的發絲綢緞一般地掃過她的鎖骨和肩頭上,緊接着她搭在眼皮上的胳膊就被紅發神祇不容抗拒地挪開并桎梏在掌下。
“您在害羞嗎,吾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