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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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亞壇高原晝夜溫差顯著,傍晚時分下了場雷雨,此刻潮氣未收,涼絲絲的風悶頭亂跑,整個羅德爾仿佛變成一個默劇舞台。

瓦倫汀思考着是假裝有緊急情況直接走狼還是自認倒黴地留下充當交界地勞模。

它的快樂時光是如此轉瞬即逝——如果黃金律法再給它一次機會!它一定不會為了一時的怠惰隐瞞事實。

現在它看着她主動來找拉達岡都要有應激反應了——神王吵架,影獸遭殃。

“我想去雷亞盧卡利亞住一段時間。”女人的語氣極其平淡,根本不像是商量的口吻,“可以把阿史米接回來暫時替代我,反正王城政務有你和蒙葛特。”

“王不怕我殺了它嗎?”

“你也得有那個本事。”

紅狼将眼睛極其無語地閉上:它就知道對話會是這個走向!

“王去那裡有什麼事要處理嗎?如果是單純看望瑟濂,前段時間您接那個騎士回羅德爾時我想已經見過面了吧。”

“你也知道是‘前段時間’。”她翻了個白眼,繼續道:“我要親自去監工——畢竟這可是我第一次被塑像,萬一雕得令我不滿還可以及時止損。”

“那您怎麼不去幽影之地監工神之門前的塑像?”

“去那也行。”她說,“但這會導緻魔法學院和王城至少有一個地方見不到‘王’。”

“如果您乖乖待在羅德爾,那上述這個假設就不會存在。”

“你看不出來我不想待在這嗎?”她的語調終于不再僞裝。

“看出來了,”拉達岡臉上的表情沒什麼變化,“所以呢?”

諾麗納一時語塞:“……王夫,你倒是不怕我也走走那條成神路。”

“你在神之門裡無論再走多少遍也不會成神。”

拉達岡的目光無比沉靜,恰到好處的溫和與不容小觑的漠然同時出現在他臉上,這幅表情如紮根血肉的面具陪伴他一路走到王座之下,而今也繼續陪着他審視新王對黃金律法和他所表露出的難以服衆的忠貞。

“你什麼意思?”

“告訴你也無妨——神祇能看到自己信奉的律法虛像,正如瑪莉卡曾看到永恒不變的黃金,而我則在此基礎上通過基本主義的模型建構得出黃金律法的雙重本質。”

他的語氣聽不出悲喜,但她卻覺得自己被困在孤立無援的海域。

“但是她卻對自己侍奉的律法産生動搖和懷疑——這是身為律法神祇決不能做出的事,因為這意味着對自身使命的最大背叛。”

“就像你無法釋放出高階的禱告——你之所以無法成神,是因為内心沒有明确而強烈的信仰,也沒能為此做出足夠的獻祭。”

“獻祭?”她的眉毛緊緊皺在一起。

“你想要的太多,又不願為達成自己心中的律法而舍棄一切。這樣的你,憑什麼成神呢?”

昔日巫者村最後的稀人忍辱負重,一步步踏過無數級血肉階梯成為受人敬仰的律法神祇。在不斷更疊的歲月中,擁有神祇單一血脈的神人在決定成神時便明了自己要付出的代價——可他依舊選擇踏上那條成神之路:年幼的神人試圖包容一切,但在他苦苦追尋的溫柔背後,卻藏着他對追随者與犧牲者們全無愧疚的惡意,以及面對無法共存的敵對者時不加猶豫的肅清之舉。

“米凱拉隻學到了瑪莉卡的皮毛。”似乎是看穿了她的想法,男人的眼中劃過一瞬極短的嘲諷:“自以為找到了所謂的‘王’,又舍棄了身為半神時信奉的律法和一切可能阻礙他的東西,最終以靈魂狀态走過神之門,複刻了瑪莉卡的成神之路。可是他的魅惑對神祇而言是無效的——這就意味着,即使他當時打敗了你重新回到交界地也不一定能成功借助艾爾登法環施展他的律法。”

“他自始至終都是個沒長大的孩子。”拉達岡的話催使她擡眼看向他。

“當然,按你說的,他剛成神就被你用命定之死徹底殺了。”神祇臉上的表情露出細微的贊許與愉悅,“為黃金律法掃清障礙——你确實有為王的能力,這點毋庸置疑。”

她皮膚上的細小絨毛紛紛豎立起來。

“諾麗納,隻要我想,你的眼睛就會輕易被黃金賜福填滿——”拉達岡嘴角的笑意漸深,但她卻隻覺得從心底生出一股惡寒,“假使你也能看到虛像,那你的律法,似乎根本無法與黃金抗衡。”

“哼,我不想要你的賜福是因為我不喜歡被人随意操控。”她的手遵循作戰本能按在腰間的法杖上,“黃金律法如果真那麼無懈可擊,你的頭發又是怎麼一回事呢?”

神祇不置可否地挑了挑眉。

女人毫不客氣地繼續就他的話進行批駁:“事實上,我最近翻看筆記,發現除了癫火,還有一種火焰可以焚燒靈魂。”

她目不斜視地看着他梳理整齊的編發:“本來我隻以為火焰大鍋裡的火種會燒毀黃金樹,但前天我卻回想起來,那個可憐的、和你一樣擁有橘紅色長發的巨人,它在力竭倒地之時,掰斷自己的一條腿獻祭給了‘火焰惡神’。”

拉達岡眼中的情緒翻湧不定,她卻隻覺得有股報複般的扭曲快感:“我修複了法環,讓黃金樹重新完好無損地伫立在交界地,那些未曾及時歸樹的靈魂也得以重生——而幽影之地曾在‘聖戰’中殒命的角人沒有一個成功複活。”

“黃金樹忌憚的不隻是巨人火焰,更是它背後那股曾對黃金律法容器都降下過詛咒的、源于‘火焰惡神’的力量。它可不僅僅會燒毀黃金樹,更能如癫火一般,連靈魂都燃燒殆盡。”

“你總是這樣不乖。”

他沒頭沒腦地給出這樣一句回應。

女人情不自禁地嗤笑出聲,眼底卻漫上層淺淡的哀傷:“拉達岡,如果我真如你所期望的那般乖巧懂事而又對你不構成任何威脅,你恐怕早就殺掉我了。”

神祇火紅的眼睫因她的話微不可察地顫了顫,心口的鐘聲蓦地出現須臾停擺,然而他并沒有及時意識到,此刻這份無人打破的安靜正如同曾貫穿她靈魂的死亡荊棘般再次将她釘死在審判台上。

無名無姓的褪色者即便成王也依舊擺脫不掉死亡曾施加給她的陰影。女人終于可悲地意識到,她從未真正戰勝過内心的怯懦。

她真想聽到一句否認,哪怕是無聲地搖頭。

但什麼都沒有。

他和他的紅狼在無邊寂靜裡都沉默地注視着她,好像她終于發現了這個根本算不得秘密的事實。

她難道就沒有妥協嗎?

誰會願意整天活的提心吊膽?從在交界地睜開眼的那刻起,幾乎沒有任何生物在看到她之後不會主動攻擊她。

雙指加在輔助禱告裡的箴言告訴每一個穿越霧海回到交界地的褪色者:在引導之路的前頭,敵人無數——習武修士、魔法師、古龍騎士,甚至是黃金後裔。

交界地不歡迎褪色者,要謹記在心。

她未曾信仰過任何神祇,正如她一步步走向艾爾登王座靠的是她手中的法杖,是她緊握的刀劍。

安穩度日是她的真正渴求,所以她才選了那個最有可能實現她願望的修複盧恩——無關信仰,無關仁愛,隻是因為她希望那些與她有着深沉羁絆而又離她而去的靈魂能夠因黃金樹成功步入新的輪回。

成神需要血肉築基,她的王座底下又何嘗不是一眼望不到頭的屍山血海?

“諾麗納——”神祇毫無征兆地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然而除了她的名字,他并沒有再說出什麼話。

“你沒有立場因為賽爾維斯的事怪罪我,”她的眼尾散着和他平日裡如出一轍的淺淡笑意,“咱們都恨不能除掉對方,隻不過目前沒人成功罷了。”

“你立誓對我忠貞不渝并不影響你想殺掉我,那我說隻愛你也不會妨礙我讨厭與你共處一室。”

他的胸膛随着深呼吸緩慢而明顯地起伏了一下:“你隻想和我談這個?”

“我親愛的王夫,你最近真是總能讓我陷入疑惑。”她語調裡的譏嘲愈發明顯,“我前幾天說可以如你希望的那樣全心侍奉黃金律法你不願意聽,今天我和你如實交代我對你的感情你還是不願意聽——你到底想聽我說什麼?”

紅狼的眼睛猛地睜大一圈,焦急地用尾巴掃了掃地面。

“諾麗納,我從沒有違背在黃金樹下立過的誓言,倒是你,總能給我‘驚喜’。”神祇的聲音像萃了瓶無色無味的毒,逼她不得不盡數接下,“你突然想去魔法學院,是為了見你的魔女老師,還是為了見那個死誕者獵人?”

她猝然一怔,随即便朝紅狼的方向看去。

瓦倫汀再次後悔沒有第一時間離開這裡,隻能在女人把視線投過來的刹那也心有靈犀般将頭迅速扭到旁邊。

這年頭影子野獸真不好當。

為什麼明明是他們兩個之間的劍拔弩張,現在卻一下子把它也牽扯進去了?

“拉達岡,你他媽到底想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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