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嶽洲,你給我的頭發真的有二十多年了嗎?”
電話那一端的人語氣孤疑,又帶着期待。
“确定。”狄嶽洲沒有任何猶豫答道,随即她意識到了對方這麼問的用意,“難道,還能用?”
“你再仔細想想,有沒有可能是記錯時間了?”
對方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催促着她回想記憶中的時間線有沒有可能出錯。但聽那口吻,卻不像是想要聽到肯定的答案。
狄嶽洲千萬般确認,卻也在聽她這樣說後又細細回憶了一遍,幾分鐘後,她笃定地給出答複:“沒有。”
“那…你當時是不是特意按照醫學标準去保存的這些?”電話另一端的人聲音微微顫抖,這是她要排除的最後一項。
“有個透明的密封袋,但放進去時還沒幹。放在一起的其它發絲上可能還有漂發劑。”當時她隻顧着幫話劇社弄假發,也沒來得及去洗用來試顔色的那一縷頭發。
“何止是能用!”手機那頭的人聽到她這句話,終于撕開冷靜的面具,激動地喊了出來,“太清楚了好吧!比新拔下來的都要清楚好幾倍!”
“而且,”
啪地一聲悶響,對方似乎拍了下桌子。
“DNA濃度正常,無微生物DNA污染、無DNA提取失敗、無DNA片段斷裂。”
“毛幹中mtDNA無損,毛囊中核DNA無損。”
“毛囊細胞活性極高。”她再次強調了一遍新,“和新采集的一樣!”
所以,和那一縷頭發纏在一起的毛發,非但沒有被污染被損壞,反而還很...“新”?
不同于對面人發現新大陸似的激動,狄嶽洲似乎被冰凍住了一樣,感受不到絲毫激情,隻有不可置信和真相即将被揭開的緊張。
想要那幾根頭發還能用于親子鑒定的确實是自己,但完全無損,這是不是也太新了?新到狄嶽洲對狄玺書這個人産生了懷疑,再聯系到以前的總總,她竟有了狄玺書不是個人的離譜想法。
二十多年,非無菌環境、有化學試劑污染嫌疑,好歹有幾個片段斷裂啊!現在如果突然告訴她在送檢過程中弄錯了頭發,狄嶽洲反而會相信。
“嗯?愣住了?”狄嶽洲半天沒有給出回應,對面的人滔滔不絕繼續道,“其實結果出來後我也愣了半天,都覺得是不是送檢時序号搞錯了。你放心,這個全程都隻經了我的手,我用的單獨的實驗室和儀器,不可能弄混。但為了避免我們費半天勁兒結果弄錯了人,我還是複原了一下畫像,你看看像不像你想檢測的那個人。”
說着,她發來幾張帶着水印的DNA合成人像,是幾種不同的組合結果。
狄嶽洲看向手機屏幕,這是dna合成出的原始人像,沒有做多餘的圖像處理和細節優化。每一張雖雙眼無神看不出神态,但都像狄玺書,甚至也有點兒像狄楓。
那幾根就是她——狄玺書的頭發,絕對沒錯。
“很像。”狄嶽洲似是在自言自語。
“!”對面的人長呼一口氣,随即是驚喜歎到,“哇!這還是個人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