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兵刃要将聞行雲同個對穿時,沙發裡的人一個擡手,飛在半空的寒将就像是被無形的屏障反彈,她認出了力量來源,被摔出幾米後默不作聲地一個後空翻,重新翻出了窗外。
“殿下?!”金毛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突然出手的人。
紅瞳極具威嚴地将他一眼定在原地,他從沙發中起身,一步步走向聞行雲。
随着他的靠近,聞行雲得費勁仰頭才能看到他的臉,原因無他,這衆星拱月的老大差不多有一米九。
這麼大個,難怪在精神病院是老大,誰還比他能打?
青年停在她的面前,沒有想象中的一言不合就開打,他修長的指尖在半空中一滑,一根血紅色的枯枝被他取出。
随後骨節分明的手握着枯枝在空中一頓寫寫畫畫,龍飛鳳舞的紅色字迹就這麼慢慢浮現。
聞行雲看着這反物理的一幕,原來這一層是有魔法的存在嗎?
寫完的字自動翻轉,下落到她的面前。
“原諒我下屬們這段時間的失禮,他們也是奉我父皇的命,隔絕我與幻想種的接觸。”
“我代他們向您道歉,今日您肯主動尋來,我感激不盡。”
“我有一個私人請求,财富,壽命,權力,我能給的都可以給,還請您讓我見祂一面。”
青年越寫越快,寫到後面有些顫抖,暗紅的瞳孔閃過愁緒萬千。
“我真的很想念祂,哪怕隻是舊日側影我也心甘情願……”
聞行雲一一閱讀完歎了口氣,她剛剛竟然有一秒融入的精神病的世界,抛卻各種褒義貶義的形容詞,他們稱呼她為幻想種,又是父皇又是殿下的,一看就是兩個世界的人。
而她自己一堆事還沒做,暫時還不想卷入莫名其妙的臆想世界中。
聞行雲扯出一抹笑:“各位不好意思,我暫時不想參與你們的精神世界扮演大賽。”
“祝你們取得第一名的好成績。”話畢她就想去搬解茶,卻見解茶窩在沙發裡搖了搖頭,示意她一個人先走。
于是她就在金毛暴怒地聲音中一溜煙跑了出去。
“你敢拒絕殿下!我告訴你在這我可是有關系的……”
聞行雲餓了太久,突然跑起來有些脫力,眼看就要摔倒在走廊上,路過的護士伸手扶住她:“64号,小心些。”
感受到人性溫暖的聞行雲剛想說聲謝謝,就聽見那護士站了起來眼神森冷:“你的身體是療養院的财産,摔出了問題又是個大麻煩。”
“什麼是麻煩?”聞行雲裝作稚童懵懂的樣子反問。
“你們,所有人,都是。”護士惡狠狠地撂下三個怨氣極重的詞就揚長而去。
聞行雲一邊琢磨着她的話,一邊尋找着向上的樓梯口。
療養院将患者的身體當作财産,又給每個人的手腕上打上鐵環序号,她不合時宜地想到了牛場裡的牛,牛是場主的财産,同樣被烙印上了編号,他們的價值在牛奶牛肉。
那患者的價值在哪呢?
穿過走廊,她回到了遇到解茶的那個連接庭院的房間,被搶溜溜球的那個男生窩在角落自言自語,托舉溜溜球的姿勢讓他露出了手上的編号“102”.
晚上七點檢查,牆上的時鐘已經指向了六點十五分,她的時間不多了。
繼續往前走,聞行雲聽到了一陣歡聲笑語,推開半掩着的門,迎面而來的是一顆海洋球,她側頭閃避。
扔球的是一群在海洋球池裡玩的小孩,見聞行雲成功避開,又發出了一陣笑聲,遊去其他地方捉弄别人了。
這裡像是一個娛樂室,地毯柔軟,不僅有适合小孩玩的海洋球和積木堆,還有四五個牌桌聚集在一起,有人在打撲克,有人在打麻将,老少皆宜。
如果忽略他們身上的病号服,這裡就像是再正常不過的N合一娛樂場所,大人打麻将,小孩自己玩自己的,全自動托管,十分溫馨。
而娛樂室的另一頭,有盤旋向上的樓梯,不斷有人下來或者上去。
聞行雲盡量自然地穿過娛樂的人群,快步走向樓梯。
“胡了!”麻将桌上盤發女人興奮地搓了搓手:“來來來,籌碼拿來!”
她容貌惹眼,聲音清亮,聞行雲側頭多看了幾眼,收回目光時又和隔壁牌桌上臉包着紗布的男人對上了視線。
他墨綠色的眼睛對着聞行雲眨了眨,将手中僅剩一張的牌摁在牌桌上,聲音平靜道:“我又赢了,還來嗎?”
同桌的人鬧哄哄:“當然來,再來一局我定能否極泰來,反敗為勝!”
聞行雲踩上樓梯,發現牆面上貼着一張四語的樓層導覽圖。
中文,拼音,英文,還有一種她看不懂的彎曲符文。
“一樓:值班室1,食堂,會客廳,庭院,娛樂室
二樓:體檢室,藥品儲藏室,值班室2,檔案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