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規則？”

“還是原來的規則，裡面裝的是真槍實彈而已。”

聞行雲用懷疑的眼神看他：“最好是。”

“當然。”

朱隆将彈巢打開，将六個空位展示給聞行雲看，又從兜裡掏出一枚子彈，當着所有人的面放入，合上後連轉了幾下。

随後就将這支黑色的左輪手槍推到她的面前：“為了盡地主之誼，這一輪就由你先開始吧。”

聞行雲繼續諷刺道：“諾薩開始講禮貌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不，諾薩從不講禮貌。”朱隆走回對面，微微一笑：“講禮貌的從來都是隻是我個人。”

“神徒大人，請吧。”

二人視線相交，聞行雲心中已經有了考量。

天上的鹵蛋從換槍開始就變得安靜起來，賭局也不接說了，隻是蔫了吧唧的一個勁在上面焦急地晃蕩。

場上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被迫當觀衆的燈回等人自然是不會說話，地所的原著民們看見這陣仗也是大氣不敢出。

聞行雲拿起新槍，眼前沒有先前的那種幻覺出現。

這不是諾薩産的槍，是朱隆的私人槍。

他想要做什麼？

說實話，沒有幻境的幹擾，用槍指着自己是非常大的心理考驗，将主動權交予對手又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她忽然想起了哥譚小醜的名場面，who is the boss？

朱隆和他一樣，都是敢于對自己連開三槍的狠人，或者說，他們早已對生命沒有了敬畏之心。

和這樣的人賭，正常人是賭不過的，他們連命都不在乎，還在乎什麼呢？

聞行雲低頭看着自己幹淨的雙手，難不成要将自己也異化成這樣的怪物，才能有一線生機嗎？

朱隆催促：“神徒小姐在想什麼呢，怎麼還傻愣在原地？”

“在想你以前是個什麼樣的人？”

“我嗎？”朱隆輕敲桌子：“遠不及現在有趣。”

聞行雲輕笑一聲，整個人的狀态變得松弛起來，擡手将白色雛菊别到了胸前的口袋裡，又拿着手槍抵上了自己的脖頸。

既然劇本沒給她兜底，那她索性代入角色，演也要演出一副體面樣。

“你曾經是六系神徒吧？”她眼也不眨的摁下第一槍。

朱隆不答她。

聞行雲又平靜地脫口第二句話：“有人說他看見了六系和七系相愛又走向滅亡，此話是否有假？”

她眼睫微顫，說完後便開出第二槍，仍是空槍！

所有人都在猜測她是否是在模仿朱隆第一輪的連開三槍。

聞行雲卻再次出乎所有人的預料，将槍頭對準了朱隆，她眼睛一眨不眨地瞄準，雙手緊張地發抖：“你到底在和什麼東西合作？”

“或者說你到底信仰的是什麼神明？”

扣下扳機，子彈出膛，震得她手發麻，她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後背早就被冷汗浸濕。

第三發是實槍！

但這子彈并未進入朱隆的腦袋，使他腦漿血液齊飛，而是打入了他的手臂，黑色的西裝外套被很快就被血浸濕，看得聞行雲都有些幻痛。

朱隆痛得表情扭曲了一瞬，很快便調整好形象，滿頭大汗地以勸誡口吻道：“都說了建議你打頭，這麼好置對手于死地的機會白白被你浪費了。”

“槍下留人你還不樂意了。”聞行雲嗤笑一聲，将槍推給對面。

朱隆笑着搖頭不答，擦了擦額角的汗，便用完好無損的那隻手拿起槍，對着自己将剩下的空槍打完。

這場血腥比賽迎來了第三輪。

朱隆正要開口，卻被聞行雲搶先：“前兩輪都是你們諾薩定的規矩，這一輪是不是該換換輪到我了？”

“自然。”朱隆扯了扯嘴角：“你想怎麼改？”

“随機一位幸運觀衆，給他五顆子彈，他愛裝幾顆就裝幾顆，這樣雙方都不知道，即有公平，又有驚喜，如何？”

朱隆語氣不明的誇了她一句：“盲打，真會玩。”

他擡手一揮，上面的鹵蛋立刻降了下來：“抽觀衆對吧？我擅長。”

“是幸運觀衆。”朱隆盯着它，逐字逐句的又強調了一遍。

“好。”鹵蛋領命又升回了空中，搖了搖自己，飛來一個屋頂直接遮住了太陽光，随後整個蛋化作迪廳裡的閃光球，安裝的彩色燈光四處亂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