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知夏沒說話,司機從後視鏡看了他們一眼,最後把車開到酒店外面。
秦曾柔不情願地從祁知夏手裡接過行李箱,盯着他,半是開玩笑地問:“你不會背着我養小情人吧?”
祁知夏也笑:“不會背着你。”
什麼意思?
沒有養……還是光明正大地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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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雨欲來,公司裡的大多數人無心工作,忙着觀察各種風吹草動。
今天的新聞是秘書處來了一個年輕女人,在這個節點被招進公司,多少有點意味深長。
女人長相清麗,身着剪裁得體的職業套裝,一頭大波浪被束起來,無處不精緻。
但這不是重點,在大公司裡上班的人眼光多毒啊,注意到新人從頭到腳都是名牌,堪稱移動的奢侈品人架。
更驚掉眼球的事情來了——隻見白富美新人飛快迎向策劃部的大帥哥,然後抱了個滿懷。
嘶——
破案了,大小姐追男人來的,這一雙俊男靓女站在一起,看得人心裡泛酸。
不過大家很快抛棄膚淺的嫉妒情緒,輕快地邁開現實的腳步,将秦曾柔衆星捧月包圍起來。
七嘴八舌,詢問來曆的,打探消息的。
這些祁知夏交代過不讓秦曾柔說,她也不感興趣,她過來的目的很簡單,就是找到該死的狐狸精。
聽到大小姐詢問有沒有哪個女人跟祁知夏走得近,大家露出果然如此的微妙神色,積極回應大小姐的疑問。
導緻秦曾柔看半個公司的女人都不順眼了。
熱愛吃瓜的不僅有年輕女人,還有老男人,當孟立軍捧着保溫杯,優哉遊哉地踱回辦公室,一轉頭撞見臉色蒼白的林早早,心髒差點從胸口跳出來。
他拍着胸口說:“小林啊,是不是身體不舒服,年紀輕輕也要注意保養,要多喝熱水知道嗎?”
林早早一言不發回到工位,印美彤伸手越過隔斷在她桌面上敲了敲:“我今天有事要先走。”
林早早點頭。
印美彤沒想到她這麼聽話,懷疑她裝傻聽不懂自己的意思,強調:“你聰明一點,以後少不了你的好處。”
到了下午,陳經理前腳剛走,印美彤後腳提起包包,走之前又敲了一下林早早桌面。
下班前,陳經理回來,看見印美彤不在,臉色難看地甩上辦公内室的門。
孟立軍本來想走了,見狀又坐回去,歎了口氣。
辦公室裡不間斷敲鍵盤的聲音,在寂靜的夜晚近乎震耳欲聾。
龐雲益打擂似的跟林早早比拼加班,當時針指向十一,龐雲益實在熬不住了,陰陽怪氣:“以為靠加班就能留下來,天真。”
林早早手上的動作停下來。
龐雲益以為成功戳到她痛處了,心情瞬間好極了,卻見她椅子一轉,直勾勾地盯着他,她的臉色很白,眼睛很亮,大晚上的莫名滲人。
“聽說你相親又沒成,為什麼?”她問。
龐雲益臉色發黑,“你什麼意思,你也來嘲諷我?你們女人一天到晚聚在一起就說這些沒營養的話?”
“我沒有嘲諷你,我也失戀了。”她把椅子轉回來,對着電腦說:“我可能馬上要走了,相識一場,希望你以後順利吧。”
龐雲益神色稍霁,“别把我跟你相提并論,一心釣凱子的女人都是這種下場。”
“釣凱子?”
“别裝了,你一個外地人住在那種高檔小區,你一個月工資夠房租嗎?”龐雲益神色輕蔑,“你不會以為你瞞着很好吧,大家早就知道了,我再猜猜,你分手是因為發現凱子送你的項鍊是假貨?”
她摸了一下項鍊,冰涼涼的刺進指腹,又仿佛火燒火燎一般。
她想把項鍊摘下來,但是怎麼也找不到接扣,越扯越焦躁,整個人好像燃燒的火球。
“能不能幫幫我?”
她紮着丸子頭,脖子完整露出來,皮膚白皙嬌嫩,好像白瓷在泛光,龐雲益隻看了一眼就挪不開目光,咽了口口水,大手顫抖往下。
“你們在幹什麼?”
龐雲益做賊心虛地一蹦三尺高,怒喝來人:“你有病啊,關你什麼事?”
祁知夏從走廊處的陰影中慢慢走到光亮下面,這張讓全公司女人為之瘋狂的臉蛋每次都龐雲益恨得牙癢癢,不明白八竿子打不着的人為什麼跑到這裡。
“神經病!”龐雲益抓起東西就走。
祁知夏看也沒有看他一眼,辦公室裡很快隻剩下兩個人。
祁知夏居高臨下,神色說不上是喜是怒,卻有一股危險的氣息蔓延。“你的眼光未免太差,這是什麼貨色。”
林早早不吭聲,兩隻手用力扯項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