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席禹驚,“你塞給她幹嘛?她根本不需要那玩意!”
說話間,遂州兵已到跟前,席禹示意手下放棄抵抗,由于沒有證明身份的信物,而自己那張臉又被擅的慘不忍睹,為首的将士雖未敢像在山上那樣滅口,但瞧這樣子,肯定也會要他們嘗點苦頭。
“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嘛!”席禹話還沒講完,就被按在地上一頓搜身。
心裡哀嚎,丢人現眼的一晚上。
元莨這一夜,可把前半輩子從沒受過的氣受完了,正思索如何脫身,便聽聞有人喊道。
“長官!長官!您看這個!”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一個小兵在雲家武衛的身上搜出什麼,正拿給上司看。
席禹也聽到了,示意手下将隐藏的響箭收起來,看戲。
那名被喚來的長官,揮來火把,就着火光仔細看着,手指還不住摩挲上面的花紋,半晌後,悠悠道:“給他們松綁。”
然後他就闊步走來,“顧家人?”
席禹才看清,那兵漢手上捏的是顧家軍令牌,心下一個咯噔。
“正是!”還未等席禹組織好語言,那邊便已有雲家人搭話了。
“将軍聽聞遂川之上生長一種治療外傷奇效的藥草,席公子好心親自帶我們來尋。”他口中的将軍,自然是指顧烽。
“席公子?”那首領東張西望,“席公子在哪呢?誰還能認不得大名鼎鼎的席公子?”
……
又折騰兩個時辰後,元莨終于見到了席禹口中那個吃軟飯的黃碌。
這黃碌大概四十出頭,身形勁瘦,眼光精亮,他看上去個頭雖然不高,但風度尚佳,若非有席禹此前鋪墊那段裙帶關系,元莨并不認為這人是谄權媚貴之人。
“席公子啊,瞧瞧這事鬧的,您來遂川為何不提前招呼聲,黃某好提前安排。”黃碌與席家算是熟識,一見面便開始客套。“旁的先都别說了,去,給席公子請大夫來。”
蜀地誰人不知席公子好面,這次算是丢了大人,他嘴唇哆嗦,一時沒有回答。
黃碌趁機掃視這群人,目光在元莨面上反複審視。
“話說回來,那群山匪也太大膽了,竟敢在我遂州境内行兇,公子放心,我已派出遂州精銳,勢必将匪盡數剿滅。”
黃碌想的是絕對不能留下證據,不能暴露圍攻席禹等人的是遂州正規軍。
“給黃大人添麻煩了,這太平盛世的,剿幾名山匪對您來說還不是小意思。”席禹道。
這時,遂軍副将将繳獲的顧家令牌拿來,遞給黃碌。
他仔細看了看,确認真實無誤,轉頭遞給師爺,并無歸還打算,問道:“顧将軍真是博文廣見,連這萬裡之遙的遂川長什麼草藥都知曉。”
“黃大人這是什麼意思?這是在暗示我顧家人不能來這遂川?”雲家武衛此刻化身威風凜凜的軍将,沒在怕的,與黃碌硬鋼。
“我顧家行事自有一番道理,這尋外傷藥草,難不成還需遞張帖子請示下黃大人,許不許來?”
這一番話講的霸氣極了,席禹側目,但也算是暫時蓋過了遂州人的氣焰。
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雲歸帶的這群悶葫蘆,這麼有本事呢。
“此事賴我,聽聞遂川生長奇珍藥草太好奇,為一睹真容,便跟着上山了。”席禹幫腔,“這不,景色太美,山路難走,又一時忘了時間,害大家陪我露宿荒野。”
黃碌精明雙眸微轉,随即換上另一幅神色來,“哎呀,席公子客氣了,這位顧家兄台也消消氣,黃某并非興師問罪。”
說罷,他示意随從将茶奉上。
“山南正值雨季,遂川危險重重,這不,又有山崩,黃某是怕這天災人禍傷到了諸位。”
又是一番扯皮。
……
席禹并沒有選擇在黃碌安排好的地方落腳,而自有别院暫住,元莨此行算雲家人,自然默認享受來自席家的照顧。
折騰了一宿,大夫來給大家看過,确認都無大傷。
席禹讓人給元莨收拾出一套舒适的客房,全程絕口未提雲歸。
元莨倒是繃不住了,換掉髒衣後,來找席禹。
“席公子,在下有事相問。”
席禹吃過飯就坐在這裡,在等元莨。
“瞧着使者這般波瀾不驚。”席禹親自倒茶給他,“似乎對顧雲兩家的關系并不意外。”
元莨沉默,端起茶杯輕嗅茶香後放下,并未入口。
“盡染呢?盡染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