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明刻薄,蕭容深與他一同長大,雖不贊同其言行,到底沒多說什麼,朝蕭知遇微笑道:“父皇命我們給二哥帶賀禮,挑東西花些日子,這就來了。”
身後的内侍便将寶物呈上,蕭知遇拱手謝了,還未多說些客套話,蕭宜明便擡了手,道:“不必說謝,你皇子之名雖複,父皇卻還沒允你一官半職,虛擔着名頭罷了,我們特意來送禮,為的也不是你。”
這話便是在顯擺父皇允他參政了,直白的不善。
蕭容深隻得找補:“父皇年事已高,我們這些做兒子的禦前盡心罷了,太子擔的職責比我們更重。”
他觑了觑蕭知遇面容,又問:“太子來過了麼?”
蕭知遇讷讷道:“大哥事務繁忙,昨日便命東宮内侍送來了……我知道你們都是為的裴珩,他将來是朝中砥柱,受父皇器重也是常理,這些寶物送給我,倒是我占便宜了。”
“二哥哪裡話,”蕭容深笑道,“說來慚愧,眼下我們兄弟能幫得上父王的,恐怕還不如他多。”
一旁的蕭宜明卻面色難看起來,蓋因他幼時極瞧不起裴珩,如今示好也覺丢臉,蕭知遇偏偏一口一個裴珩,戳心戳肺的叫他惱怒。
他瞥了眼蕭知遇,冷冷道:“含針帶刺。”
蕭知遇更不知該說什麼了,局促地将手裡的鳥食放在欄杆上,要請兩人進屋坐坐,蕭宜明在氣頭上,嫌他屋裡不夠亮堂,便道:“不必了,閑人事少,我卻事忙。”
蕭容深面露無奈,朝他拱手,随蕭宜明去了。
人一走,蕭知遇便收起神色,獨自回到後院擺弄花草,隔着一層院牆還能聽到外頭兩人說話。
五皇子勸四皇子跟二哥打好交道,該坐坐再走,四皇子譏諷道:“坐什麼坐,到處是奴才灑掃,一股子煙塵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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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晚,蕭知遇練完字後勉強喝了藥,這藥是太醫配的,給他養身體,實在難喝,每回喝得難受,他都甯願當個病秧子。
他放了藥碗,苦得眼眶鼻尖都紅了,正要漱口去去藥味,進寶忽然火急火燎跑進來,告訴了他一件大事:寫缺德話本子的香玉閣被查抄了!
這麼快?
蕭知遇頗感欣慰:“國公府終于忍不了了?”
“是睿王府查的。”
蕭知遇一口茶水堵在喉嚨裡,噴不出來也咽不下去,他簡直不敢想裴珩看到這些話本子時是什麼臉色。
“不光是之前的本子,聽說裡面剛刊印的話本都還摞着沒發,睿王一翻,就令睿王府侍衛放火燒了,”進寶說道,面帶惋惜,“掖庭宮的姐妹們說起來都傷心得要哭了,續集都還沒看呢!”
蕭知遇震驚:“居然還有續集?”
這狗血到狗都不嗑的話本竟然如此受歡迎?
“是啊,好些官家小姐預定呢,今兒才寫好的續集,就被睿王府搶去燒了。”
蕭知忽然有不好的預感,結巴道:“續集寫……寫的是什麼?”
進寶頓了頓,偷眼觑着殿下的神色,沒敢說,打着哈哈就要跑,被二皇子拉着審問許久,才吞吞吐吐道了實情:
——癡皇子情難自抑,夜深情挑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