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珩心髒劇烈跳動,多支利箭一同破空襲來,其中一支将姜紹嘉頭上的碧玉發簪擊碎。
她轉換姿勢,将姜紹嘉護在身下。
聽聲音,外頭戰況似乎很激烈,好在馬車并不是在鬧市被刺客襲擊,應當不會誤傷百姓。
柳如珩突然道:“公主,馬車内的武器在哪?”
姜紹嘉有些詫異柳如珩為何會知道馬車内有武器,她答道:“在座位下的暗格中。”
柳如珩微微擡起了些腦袋,又是一支利箭破空而來,若不是姜紹嘉及時拉了柳如珩一把,那支箭便不止是擦過柳如珩的臉頰。
她道了句多謝,沒有絲毫遲疑,直朝放武器的地方去。姜紹嘉放在座位下的武器是兩把華麗的短刀,刀鞘和刀柄上都鑲嵌着寶石。
柳如珩丢了一把短刀給姜紹嘉,另一把則是留在自己身邊。她将刀拔出,閃着寒芒的短刀被柳如珩收入袖中。
輕手輕腳将姜紹嘉拉起後,外頭打鬥聲漸小,柳如珩壓低聲音道:“不知是哪一方勝了,若有人來,你躲在我身後,我牽制對方,你找機會逃跑。”
外頭血腥氣格外重,柳如珩慌張的連自稱都省略了。
沒給姜紹嘉說話的機會,她走向車門附近,緊握短刀,除了緊張外,便隻覺刀柄上的寶石有些硌手。
腳步聲逼近,夾雜着陌生男人粗重的喘息聲與濃重的血腥氣,柳如珩心中默數,隻有一人,在刺客掀開簾子的一瞬間,她一腳将那人踹了下去。
刺客速度很快,反應過來後他捏緊手中劍,直直朝柳如珩刺來,血光朦胧間,柳如珩一手檔住了他的劍。
與此同時,一把短刀破空襲來,削落柳如珩幾根發絲後,紮在刺客頸間。短刀上鑲嵌的紅寶石幾乎要與他頸間血色融為一體。
柳如珩松開手,刺痛之感襲來。
顧不得疼痛,她将刺客手中的長劍撿起,又拔下插在刺客頸間的短刀。見刺客還未斷氣,柳如珩又補了幾刀。
姜紹嘉沉着臉,搶過柳如珩手中的短刀,從毫不愛惜地從自己裙角割了幾塊布料,纏在她受傷的左手上。
周圍的刺客都無影無蹤,隻餘滿地狼藉的屍首,柳如珩有些怔愣。
姜紹嘉剛才的飛刀準頭和力道都不差,完全不像是個嬌縱的公主。
“柳如珩,你倒是膽子大。”
姜紹嘉包紮好後,接過柳如珩手中的長劍,久違的收起了笑臉。
她神色愠怒,因發簪被擊碎,幾縷烏發散落,不複第一次見到時的清爽端莊。
手心熱燙,還帶着些刺痛,柳如珩垂眸,看向手上的布條:“公主萬金之軀,不該如此犯險。”
姜紹嘉幾欲氣笑,她再次念了句柳如珩的名字,鄭重道:“本宮沒你想的那麼弱。”
話落,便有數個身披軟甲的侍衛遲遲前來,瞧見滿地狼藉,他們面露驚愕,齊齊朝姜紹嘉請罪。
柳如珩站在一旁,視線忽然瞥見馬車。上頭密密麻麻插着數支箭矢,她有些頭皮發麻。
若不是公主馬車内暗藏玄機,恐怕不等拿持刀侍衛來殺,她便和公主一同成了箭下亡魂。
……
自上次刺殺事件後過去了兩日,柳如珩坐在書房内,望着被她塗成一團亂的宣紙有些出神。
二人遭遇刺殺的那條小巷,已被沖刷幹淨,半點都看不出曾發生過那樣的慘案。
這幾日京城戒嚴,人人自危。就連皇帝最疼愛的公主都能被當街刺殺,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豈不是更危險。
由于柳如珩手上有傷的緣故,陸少卿便給了她為期一月的休沐,今日才是她受傷的第三日,柳如珩就有些閑不住。
趁着現在時候尚早,柳如珩決定出門一趟,或許可以找找宓晶姑娘。
上次若不是龔煩出言不遜,說不準宓晶姑娘當即便會說些什麼有用的線索。
待柳如珩艱難地換上衣物,隻待出去時,恰好撞上了來為她送藥的柳母。
柳母目光停留在柳如珩身上,她輕歎一口氣,端着托盤朝室内走去。雖一句話未說,但柳如珩下意識便跟着進了屋子。
“坐下,我替你換藥,換完藥再去忙。”
柳母多餘的話一句沒有,換完藥後,她才心疼地看向柳如珩,指尖輕撫她臉頰已經結痂的傷口。
“疼嗎?”
柳如珩搖搖頭,眉眼微彎:“有禦醫給的藥膏,自然是不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