骨節分明的指背叩響車窗,年輕高壯的男人今天打扮的像是剛從學校走出的男大。
黑發乖順地垂在鋒利的眉梢,嘻哈風的襯衫外套搭配白t,寬松的墨綠工裝褲上鑲着一連串的大口袋。
窗緩緩滑下,露出車内完美到仿佛上帝精雕細琢的藝術品的青年畫家,畫家輕掀起羽睫,微微側過臉看男人,露出極其漂亮流暢的線條輪廓,鼻梁高翹,雪肌之上一枚小小紅痣做點綴,烏潤的眸底清波潋滟。
“願意與小狗共進晚餐嗎?親愛的時時。”
新晉“男大”俯下身,朝他的邀約對象露出最燦爛陽光的笑容,目光灼灼直盯得人臉頰泛紅。
“我發現了一家特色餐廳,開車載你去。”
揮去剛才那通電話帶來的憂慮,謝子時的心情在見到小狗的那一瞬間得到了升溫,清冷的眸子微彎,含笑答應:“我的榮幸。”
修長的手推開車門,下車。
“不,是小狗的榮幸。”司維慈低頭将男生被風吹亂的發絲理至耳後,“小狗想吻你了。”
“想得美。”謝子時大拇指與食指并攏,捏住他的臉蛋,轉身走向了副駕。
路上,謝子時提起穆然,自然地問起:“你和穆然當年發生了些什麼?”
很顯然,他已經将司維慈納入了自己的區域,自然而然地關心起小狗的過往。
盡管從私家偵探所整理的那份文件中窺見一角,但他還是想聽聽司維慈本人的叙述。
“怎麼突然提起他了?”
司維慈一邊開車,一邊餘光看向謝子時。
謝子時:“他好像喜歡你?我問一問。”
聞言,司維慈手一抖,反應過來後立即抓緊方向盤:“當年是他單方面追求,我發誓沒回應過。”
“其實也不算喜歡,我和穆然是大學認識的,他好像從小就患有精神疾病,瘋狂迷戀附近最優秀的人。”
謝子時若有所思:“因為你大學時表現得太優秀,他就喜歡上了你?”
“嗯,我當時是學生會主席,最開始他加入學生會後隻是喜歡跟着我,後來加入我的工作室後,行為越來越離譜……”
那段時間,所有和司維慈搭話的同性或異性都會被穆然以各種方式打斷,不僅如此,他還會發送信息,寄來各種快遞,甚至有一次團建,司維慈半夜醒來發現穆然正站在窗外直勾勾盯着自己。
“聽說他這種病叫做戀愛性妄想症,一旦允許患者的靠近,就會被視為接受了他的求愛,使他更加瘋狂。”
謝子時問:“你和他之間當年發生的矛盾最後是怎麼解決的。”
司維慈一怔:“你都知道了?”
“我之前調查過你的過去。”謝子時沒有隐瞞。
“真的嗎?太好了。”司維慈沒有半分不悅,語調上揚,“時時願意了解我,就說明心裡有我。”
“什麼邏輯。”謝子時哭笑不得。
工作室重新起步,司維慈恢複了當初的意氣風發,對過往種種早已不再逃避,說起來他現在并不理解當年的自己為何要因為一點挫折就否定曾經的人生目标。
是謝子時點醒了他。
“當年穆然拿走了核心設計資料,送給了宇宙遊戲,導緻了項目破産,資金短缺,工作室被迫解散。”司維慈回憶那時初出茅廬的自己光憑着滿腔熱血,在知曉這件事的背後有家人的操控後更是心灰意冷。
“我在程序裡留下了記号,很快鎖定了他叛徒的身份。最終,穆然的家人出面保下了他。”
還有來自他那位父親的施壓,畢竟那人的另一個兒子也參與其中。
謝子時問:“穆然的性格很極端。”
司維慈察覺到什麼,語氣嚴肅:“你和他接觸過了?”
謝子時将之前快遞的事情,以及跟蹤和今天的電話講述給他。
原本開朗的小狗眼中瞬間陰雲密布,“我知道了,時時你離這種人遠一些,他就是個瘋子。”
小狗雷達啟動,穆然這一次盯上的恐怕是他家時時。
……
到達了餐廳。
服務員一早便在店外迎接,微笑着說歡迎,二人也暫時将往事抛諸腦後,專注于這頓晚餐。
謝子時不曾想到司維慈保持神秘感,帶他來到的是這樣的餐廳。
整座餐廳采用了歐式裝修,牆上雕刻着各式各樣的天使,牆壁挂着的都是複刻的著名古典油畫。
微笑的女人,珍珠耳環的少女,還有牧羊的母親……等等等等。
“喜歡這裡嗎?”
入座後,司維慈圓潤的狗狗眼中滿含期待,這可是他特意找朋友打聽到的,聽說藝術家最喜歡這種格調氛圍的餐廳。
謝子時沉默,他不是很想撒謊。
嗯……該如何委婉的不傷小狗的心呢。
“你怎麼找到這兒的?”謝子時轉移話題問。
司維慈:“朋友交了個油畫系的女朋友,他推薦的,說是每一道菜都融合了一幅古典油畫。”
“那點菜吧,看看這家的菜品如何……”
謝子時看着一整張用油畫命名菜品的菜單,再一次陷入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