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這聲謝說得很輕,輕到他自己都快聽不見了。
自從南韶沒了父母,四處逃亡的他沒接受過多少善意,他的言辭亦愈加犀利,成為保護自己的第一道外殼。
久而久之,冷嘲熱諷是他習慣性的語言表達形式。
“謝謝”這個詞他以前常說,但大多時候會組成“謝謝你送上自己的命給我解乏”之類的句子。
南韶這會覺得這詞特别難以啟齒,無端讓人害臊,分明之前甜甜送他花時他還可以很自如地說出這詞,這會卻使他喉嚨發緊,隻喊出小小的一聲,還讓他臉都燙了。
陸司莫作為S級Alpha,聽覺靈敏,南韶說的謝謝他聽得一清二楚。
可看到平日裡嚣張傲慢的南韶支吾不自在的模樣,一下子就升起逗弄的心思,他湊上前,問:“你說什麼?”
“沒什麼。”南韶否認。
他南韶能誠心對陸司莫說一句謝謝是陸司莫八輩子修來的福氣,絕對不可能再說第二遍。
陸司莫卻說:“我聽到你說謝謝了。不客氣。”
南韶看到陸司莫眼中的戲谑,想他快兩千歲的人被二十幾歲的小屁孩作弄,惱意從心中生出,擡起手就要給陸司莫手一拳,卻因為身體虛軟軟一拳砸在陸司莫胸口。
這一砸倒像撒嬌了。
因為手上動作太大,他還把自個帶摔了,最後摔沒摔,被眼疾手快的陸司莫摟着腰帶進懷裡,他一頭撞在陸司莫頸窩,從旁看去像是依偎。
這一下更像撒嬌了……
路人甲乙丙丁們隻覺飯還沒開吃就已經飽了。
“噗嗤”。
陸司莫壓抑着輕笑出聲。
陸司莫的弟弟陸司哲養了一隻短腿小奶貓。
小奶貓張牙舞爪可兇了,但那粉嫩的小爪子拍人臉上時是香香軟軟的,陸司哲每次被小奶貓打時都會化身大變态埋進小奶貓肚子裡使勁吸。
陸司莫就覺得現在的南韶特别像那隻小奶貓,沒忍住笑出聲。
南韶聽到,擡頭冷眼看陸司莫,陸司莫馬上換上一本正經的表情,問:“你還好嗎,有沒摔到哪?”
南韶死死盯他:“你剛笑話我?”
陸司莫睜眼撒謊:“沒有。”
又轉移話題:“你剛問我球盾哪來的?球盾是組織裡的,展開後就是之前在萬方廣場你看過的那種盾牌,可以擋蜃怪。”
死悶騷男。
南韶暗罵。
他手掐住陸司莫的腰,報複性地擰了一下,随後沒再計較,繼續問:“你們組織哪來的?買的?哪買的?造的?怎麼造的?”
陸司莫奇怪:“你問這個做什麼?”